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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变

作者:我心悠然(ldbb175)  发表于2004-6-17 5:41:30



情变

大巴上的乘客都非常着急,司机猛摁着喇叭,可车前的牛们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它们的主人马槐也混在牛群里,慢悠悠地扬着鞭子。他还瞟了车上的人一眼,显然是发现了我,嘴角牵动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
马槐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六岁的时候,他就差点活埋了信玲。他把信玲骗进一个小坑,然后一点一点往里添沙子。等我发现他们的时候,沙子已经埋到了信玲的胸部,信玲脸白如纸。
坐在大巴上的时候,是我拿着高考录取通知书去高校报到,而就在前一天晚上,我和信玲在小树林里道的别,她说她不久就会成为马槐的新娘了。
信玲的父亲早逝,母亲小脑萎缩,瘫在了床上;信玲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正在上学。马槐家的牛群可能会使信玲家的状况有所缓解,能让她的妈妈再多活几年,能让弟弟妹妹把书读完。
在小树林里,信玲告诉我她喜欢的其实是我,就在那一刻我一下搂紧了信玲,我信誓旦旦,“信玲,别嫁给马槐,等我,只要等我四年,我就有工作了,那时一定回来娶你。”其实我就读的是师范学院,就是毕了业,也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太大的改观。但信玲听了还是激动不已,眼泪都流了下来。
接下来我就想把信玲“拿下”,而她也有把自己交给我的意思。我们在傍晚的小树林里紧紧地抱在一起,呼吸开始变是急促。我把嘴凑了过去,想要吻她,想要捉住信玲的嘴。可就在这时,我嘴里呼出的气息,一下子使信玲把头扭了过去。信玲是回族,而我那天,刚刚美美地吃过了一个猪肘子。好象是老天故意捉弄我,远处传来马槐的吆喝声,还有他的牛们哞唉的叫声。信玲象是受到了什么启示,又好象从梦中觉醒出来,猛地推开了我,哭着向树林外跑去。边跑边说:“我不等你了,程尧,找个比我好的妻子吧。”
我的恋情就这样毁在一个东坡肘子上。其实我心里清楚,民族的差异并不是我和信玲间的障碍,她要让我过上好日子,这才是她离我而去的主要原因,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大巴上看到马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是他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毁坏了我如诗如画醉人的青春。
大学期间也马马虎虎谈了一次恋爱,毕业后就不了了之了。其间收到了马槐的请柬,我没去。
我被分到了平南县第一高中,远离了我生活的茨榆镇。我感到庆幸,这样就不会看到马槐和信玲幸福的样子了,我也该摆脱掉过往的纠缠,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年部主任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也是本校的教师,教物理的,叫文桐。人瘦瘦高高,很骨感,我们都很满意对方,就这样交往了起来。
学生们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饭菜,经常到校外弄吃的,最常见的是包子。 文桐也常买来和我一起吃。吃多了,发现包子竟然有五样馅,牛肉,菲菜,芹菜,白菜馅,豆芽馅。包子皮薄馅大,难怪这样受欢迎。
我很好奇,一次下班后就来到校外,见一个小包子铺前围了很多人。铺子叫信家包子铺。我走上前,在笼屉冒出的团团白气里,信玲那张俏丽的脸浮现出来,使我恍若梦中。
信玲也发现了我,眼里的惊喜无以言表。我心跳得厉害,身子一阵发热,直到看见马槐,温度才降了下来。毕竟风光不与四时同了。
马槐大声喊着,“程尧,是你啊!”过来和我拥抱。信玲也停下手中的活招呼我。信玲弄了几个小菜,我和马槐挤在小铺子里对饮。我说:“马槐你小子真不是东西,来了县里也不通知我一声。”马槐说:“也不知道
你就在这啊,再说,我们也是被迫来的。家里的牛去年都患了口蹄疫,杀的杀,卖的卖,勉强兑了这个小店,唉……哪有心思寻亲访友啊。”
从此以后我常吃包子,文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以为然,对她日渐冷淡了下来。一次马槐不在的时候,我竟然抓住了信玲的手。我知道我疯了,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信玲对我依如当初,我们知道对不起马槐,可就是挡不住情感的升温。信玲说,“要不你别再来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怎样。”我痛苦地回答,“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我完了。”
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些事情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不是偶然,是必然。一次关店后,熄了灯,我和信玲拥在了一起。小树林那一幕一直让我抱憾,那是我心头一块常常作痛的残损,这一次,我决定要补偿回来。信玲本来就是我的,我应该拥有她。
过了两个月,我和信玲的事被马槐发现了。之后的一天晚上,信玲的小店因煤气泄漏失了火,信玲象是穿了件红纱从火海里滚了出来,脸部被大面积烧伤。
在医院里,我日日夜夜照看着信玲。马槐从没露过面,和一个叫黑寡妇的女人混在了一起。黑寡妇的男人是个刑事犯,被判了无期徒刑,黑寡妇因此得名。我想,这火一定和马槐有关,心里对他的愧疚荡然无存,很快转变成了愤恨。
半年后,信玲裹着面部的白纱拆去后,望着镜中的自己,信玲惨叫一声昏了过去。而当时,我看到的也不是信玲,而是令人恐怖的另一个女子。
无论如何努力,我都无法把眼前的女人当成信玲。由于声带破损,连声音也不是她的了。伤好之后,信玲整日戴着口罩重操旧业,而我却渐渐疏远了她。
文桐和别人谈起了恋爱,我和一个叫田玉的女孩熟识起来。出我意料,这时马槐竟然离开了黑寡妇,又回到了信玲身边。
我爱着信玲,可对这个信玲却怎么也爱不起来。我泪流满面苦苦思念着从前的信玲,可眼前的信玲,她又是谁呢?
我和田玉结婚的时候,信玲不见了,每天只看到马槐一个人在小店中忙碌。一年后,我领着怀孕的田玉在街上散步,路过信家包子铺时,在白白的雾气中,我吃惊地再次看到了信玲那张清秀的脸。
信玲视我为无物,我知道,那眼神里包含的远不只是冷漠。
后来得知,信玲的妹妹嫁给了一个富有的人,她把姐姐带到上海一家德国医院花高价做了整容手术。
信玲回来后,铺子日渐红火。最后将附近几家门市蚕吞,将店铺做大做好,成了一家城里有名的酒店。
我仍然有机会和这对夫妇偶遇,只是相互无言如同陌路,发生过的,好象彼此没了记忆。
我终生无法修补我那破碎的青春和恋情,我总是日复一日工作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离不开这个折磨我的氛围,如同,逃脱不掉我注定失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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