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习惯性地挂在线上，却无心聊天。
翻开写了几日却依然散散淡淡的的文字，若有所思中她想到，眼看着三月就要过去了，明媚的春日，一天天走近又淡淡地远了。
再过一周，就是他的生日了。这个日子并不遥远，遥远的却是心中的记忆，如风般飘散着。想着这个特殊的日子，她的心中满是失落。不知道今年今日，可否见到他那飘忽不定的影子？
去年的这个日子里，她一看到他的匆匆的身影就衷心地祝福：“生日快乐！万事如意！”他笑了，看着她，却淡淡地说：“有什么好庆贺呢？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受难日。”
“哦。”她答应着，并没有因他的不领情有一丝地不开心。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母亲在他心中简直就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是至高无上的，也是无与伦比的。这让她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和她的故事。
她微微地眯了眼，陷入了沉思：那是一个暮春的夜晚，他来看她，他们聊得很开心，忘乎所以中他对她说：“你别问我一个问题，这也是很多女人一直喋喋不休，试图考验男人的一个问题。”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她忍住笑，强装懵懂地问：“是什么问题？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什么问题哦！何况还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是没问过我，可我不能肯定你是否知道这个问题。或许你知道了就会问，注意！我说的是或许！”她抿了抿嘴，摆出一脸疑惑的神情，可她分明感觉到，他恶作剧后，发自心底的，得意忘形的笑声。
“呵呵，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怕死很多脑细胞哦！”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轻松地说。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告诉你好了。即使在陷入流沙没顶的那一刻，我想叫的除了妈妈就是你的名字。是母亲第一哦，我不想虚伪的说你第一。有人常要拿这问题来问，残酷的问题有点刁难。如果说不是母亲是第一那也就不值得爱，那家伙一定是在敷衍。即使在流沙没顶的最后一刻我还来不及呼唤你的名字，至少我会在脑海里快速的显现你的一切，然后在轮回里继续的寻找。”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当时的她被他的善良与孝心感动得稀里哗啦。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她是他最爱的人，尽管他把她排在了母亲的后面。善解人意的她又如何会因为这个而计较？怎么会为这些而不开心？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把他的母亲跟自己对立起来过，她明白，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爱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实意地爱别人？
她深思着，淡淡地思绪似流水在夜色中静静地流淌着。她甚至有一种记忆如昨的感觉。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从指尖溜走了。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很久没有这么晚了，该休息了。她想着，准备下线关机。
“嘟”的一声，她微微一惊，嘴角浮出了一抹笑容：“这个时候了会是谁呢？”抬头中，他已经给了她一个憨憨的笑脸。惊喜万状中，她忙回给他一个微笑：“你好！”看到她有些疲惫的身影，他分明惊喜的眸子里却溢满了责怪的神色：“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不休息？”
“休息？如果我休息了能看到你么？”她争辩，心中却很甜蜜。
“好久没看到你了，还好吗？”她关切的问他，眼角却有泪水溢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自己每次看到他时，情绪都很激动。或者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入到骨髓，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对他无限的爱意。
“嗯，眼睛有点问题。”他嗫嚅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什么？你的眼睛不是一直很好么？现在有什么问题了？怎么会这样呢？” 听到这个坏消息，她的心抖动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以前都是你替我担心，为什么你自己倒有问题了？”她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视力有点问题，刚配了眼镜还不适应。”
“哦！”她应了一声，眼泪不住地往下掉。那个远在天涯的男人，总让她有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她柔弱的心在暗夜中无声地哭泣着。为了他也为了她。
沉默，一阵的沉默。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沉默静寂地可怕。敏感的她似被蜂蛰了一下。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见我？”
“不是！看到你我很高兴。”
“可我并没有看出你高兴的样子，只觉得你很沉重。很压抑。在我的记忆中，你应该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我不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你变了许多。”
“没有变，是沉默了很多。比以前爱思考了。”
“或许是这样的，可我不愿意你沉闷，不想你不开心。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讲出来，让我为你分担一点，或许我根本就分担不了，可我不想你把什么都放在心里。知道么？刚才我还在想，快到你生日了。”
“日子过得真快，我没想过这个。”他说。
“知道你不会想那么多，你可以不想可我不可以。知道吗？尽管我没看到过你，可真的是好喜欢，打心眼里喜欢。就像你明明知道我不年轻也不漂亮却依然喜欢一样。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多少年才能修来我们这样一种相互惦念的缘？五十年吗？”
“恩，喜欢，惦记。来得少可并没有忘记，一直都喜欢、惦记。”他认真地说。
她点点头：“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多久？”他觉得奇怪，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三年了，我们已经认识三个年头了。”她说着，思绪也飞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个邂逅的瞬间。
“什么？三年了？真有这么久了？”他惊奇着。“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晃就这么久了。我都没仔细想过这些。”他说着语气中包含了些许的感慨。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他赶紧催促她下线。
“我会来看你的。你休息吧，太晚了对身体不好。”他知道她的脾气，急急地下逐客令。
她同样知道他的固执，明白他深藏在心底的那份挚爱，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她因他而熬夜，怕她累坏了。对他来说，她的健康是第一位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尽管想说的话很多，可她只能把这些吞下去，挥泪作别。 耳边的音响中传出了张学友 汤宝如的《相思风雨中》，委婉缠绵的声线刺破了浓浓的夜色，：“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人海里飘浮展转却是梦。情深永相传飘于万世空，当霜雪飘时，但愿花亦艳红，未惧路上烟雨蒙……”
听着听着，她的心中一阵地惆怅，眼睛再一次地湿润了。
写于３月１７日，修改完成于３月２５日
*©8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