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
老天爷经常有眼无珠,经常跟人过不去,经常在下班的时候下雨。早上一大截时间,却是晴空万里,让没备有雨具的人们,东躲西藏或被雨淋得像个落汤鸡,让许多在家的人们,为还在回家的路上奔波的亲人们担忧。
童话休息在家,当她煮好饭菜准备等待夫君和女儿回家吃饭时,突然,天空阴沉沉的,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雨棚上玻璃上乒乒乓乓的响。童话的心就开始忧虑起来,夫君和女儿会不会被雨淋了,是否在等车或是坐车回家的路上。夫君是坐单位的上班车,车子直开到楼下。最让我担心的是女儿。女儿平时很节俭,不舍得花钱打的,为节约两元钱,宁愿坐共交车,然后,再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回家。这段时间,我们家前面的这条马路,在扩大路面,到处被挖得坑坑洼洼,共交车暂停行驶。坐别的车子,也要七转弯八拐弯,比平时花双倍时间和路程,才能回到家。晴天,女儿都踩自行车上学。今天早上,她和她的同学一起坐她爸单位的车子上学。因学校和单位不顺路,中午放学,女儿得自己坐共交车回来。不知道女儿是否带有雨伞,早上他们出门,我还在床上睡懒觉。就是带有雨伞,下这么大的雨,那把小小的雨伞,又怎能保护她不被雨淋呢!这段坎坷不平的路,因为下雨而更加难行。
我站在窗户前面,透过灰蒙蒙的雨帘,眺望马路的那边,希望能发现女儿的身影。马路因为下雨变得冷冷清清,偶有一两个人或车辆慢慢行驶。望眼欲穿依然望不到女儿的身影。
夫君下班回来,进门就问:“女儿回来了吗?”
“没有,我在这里看她呢!”我依然站在窗户前面,目光在马路上寻找。
“应该回来了啊。”夫君抬头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说。女儿一般都在12点20分钟前回家,时间都超过了,还不见她的人影。夫君边说边走到窗前,站在我的身边,等待女儿回来。
一会儿,夫君欢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女儿回来了。”“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我焦急地问。夫君的眼睛比我明亮,尽管我比他多两只眼睛。我戴近视眼镜。
我顺着夫君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女儿和她的同学正好下车,她们是坐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回来(当地一种简陋的搭客车)。雨仍然浙浙沥沥的下着,路又不好走。我纳闷,她们为什么到那里就下了呢?看着女儿冒着风雨跑回家。我在心里埋怨女儿怎么那样愚笨。
女儿回来了,看见她那湿漉漉的衣服,我忍不住问为什么。女儿回答说:“他是残疾人,有五十多岁了,前面路不好走,怎能忍心让他开车过来呢!”听女儿说是残疾人,我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噎着,无话可说。女儿的话,让我为刚才的埋怨感到惭愧。女儿善良美丽的童心,也让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前几年,我们家养了几条金鱼。女儿很喜欢它们,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金鱼喂金鱼,然后,再去洗脸漱口路上学校读书。放学回来,未放下书包,就跑去看金鱼,跟金鱼说话,给金鱼唱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金鱼精神挥靡不振,不思进食。接着一条小鱼肚皮翻出来――死了。最紧张的是我女儿,她带着哭腔求我,让我去医院买药,拯救她的金鱼。可是,我不是金鱼的医生,第二天,养了一年多的几条金鱼全部死完了。女儿伤心地哭了几天。
我们还未搬家住原来老房子时,楼下的陈姐家养了一条小黄狗。因狗毛的颜色是黄色,称为黄黄。黄黄小时候,都放在院子里自由溜达。院子里有两栋低矮的楼房,住着十二户人家。总有七个孩子,大的有18岁,小的3岁。放学回来或星期六、日,几个孩子就在大院里玩耍,或打球、或溜冰、或相互追逐,此时,最开心的是黄黄,跟着孩子们的屁股后面奔跑。有黄黄跟在屁股后面,孩子们玩得更加开心。他们一边跑一边逗着黄黄,有时也训练黄黄跳高跳远或叫黄黄帮他们捡球。黄黄给孩子们增加许多乐趣。
后来,黄黄慢慢地长大了,陈姐担心害怕黄黄跟孩子们玩耍时,突然兽性发作,会咬伤孩子,就用一条铁链,把黄黄拴在一棵玉兰花树下。黄黄从此失去了自由。失去自由的黄黄,更加珍惜友谊。只要人们走过它身边或多看它一眼,就会高兴地摇尾巴。
黄黄的粮食,很多都是住在我们这栋楼六户人家的剩饭剩菜。每当我们有剩菜剩饭时,女儿就主动地送到楼下,把剩菜剩饭倒在黄黄的大木碗里。我们家杀鸡杀鸭,头颈爪子屁股都不吃,都丢给黄黄吃。黄黄跟女儿很亲。早上,它目送女儿上学,晚上,看见女儿放学回来,远远的距离,它就跑过去迎接,完全忘记敢自己是被铁链拴着,拼命地往前冲,却始终在原地跋涉。黄黄知道自己走不了,就张开嘴巴大叫,女儿走近它时,黄黄就欢快地跳着摇摆尾巴,依依不舍地看着女儿上楼。
单位房子起好了,住在我们那小院里的十二户人家都搬进新楼,住新房是没地方养狗的。陈姐在搬住新家的那天,把黄黄杀了。女儿放学回来,知道黄黄被杀了,就哗哗地哭起来:“妈妈,你可以买黄黄回来呀,我们自己养啊!”
“我们也要搬进新房子呀!”
“我们送回去给阿公养。”
“阿公身体不好,他怎么有精力养狗啊。”
“反正你们不应该杀黄黄,你们太残忍了。”女儿边哭边说。
“黄黄是陈姨妈家的狗,他们有权力对黄黄的归属作处置。”我说。
………
晚上,陈姐家搬住新房子,来了许多客人,家里热闹非凡。饭桌上,唯独女儿不吃狗肉,她拒绝吃黄黄的肉。
女儿现在是位中学生,不久的将来,就要走向社会。不管面对竞争激烈,物欲横溢,人情越来越淡薄的社会,希望她都不要丢掉这颗善良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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