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眼睛，你看見了什麽？
文／綿綿雪飛花
男人要的是激情，永恒不變的激情。
女人要的是愛情，長相廝守的愛情。
不聲不響的回到闊別已久的傢，見到闊別已久的先生，心裏沒有太多激動。她平靜的放下自己的行李，他平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她看不清他的眼神，看不懂他的眼神。
夜，他們躺在床上想著各自的心事。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仿佛他們已經相隔一個世紀，變得不再認識對方。其實，在離家的日子，對他，她心裏仍有絲絲牽挂，總會想到，沒有她在身邊他會過得好嗎，沒有她在身邊，他對她也會有絲絲牽挂嗎？這種牽挂，縂讓她心痛。她很想問他，只是，她知道答案。他一定會回答，有。但是言不由衷。
他咳嗽兩聲，轉過身來抱住她，想要親吻她。她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輕輕的推開了他。自從她知道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以後，他們便不再有夫妻生活。她從心底拒絕他。
他訕訕的問道，你……你還是不能忘記？對不起，我需要時間。她很無奈，她心裏原諒了他，可是她的身體卻不能原諒。他嘆了口氣，輕輕的說，好，我給你時間，我等你。替她用好棉被，他轉身睡去。看著他的背影，她心裏生出虧欠。或許，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可是，他是一個好父親，至少比她這個做母親的稱職。自從孩子回到奶奶傢，她就再也沒有回去看過，快一年了。對孩子，她虧欠太多，她怎能讓孩子再沒有了父親。可是，她又怎樣去接受這個丈夫呢？她掙紮著。
夢中，她無助的彷徨。深夜的露珠，是她的眼淚。
她掙紮中睡去，掙紮中醒來，他已不在身邊。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麥片，杯子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她起身拿過紙條，是他留下的。
老婆：
很高興你回來。
你回來是否代表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真的很開心你回來，可是，對你的拒絕，我還是很傷心。我知道，是我的錯才會讓你這樣。對不起。我知道，給你的傷害，無論我說多少對不起都不能彌補，可是我還是要說。很真誠地說——對不起。
老婆，請你相信我的真心，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改過了，真的沒有再犯那樣的錯誤了。錯過一次不代表我一生都會錯，請相信我。
知道你不吃早餐的，所以給你泡好一杯麥片。記得喝了。我上班去了，想你。
希望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吻你，悄悄的，不敢讓你知道。
愛你的老公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唇邊卻泛起美麗的笑顏。豁然之間，她明白了很多道理。是啊，不能因爲他一時的糊塗就認定他一世的錯，我應該相信他。她捧起杯子，喝下了那一杯幸福。
她的眼睛明亮，盛滿了幸福，閃動著久違的快樂。
她打量著他們的傢，好亂，沒有生氣，沒有陽光。她笑笑，起床整理房間，整理那曾經丟失的幸福。她哼著歌，穿梭在房間裏，想象著他們深深相愛的以往，想象著他抱著她說，你依然是我快樂的小女人，幸福便從她的眼底滿出來。手指拂過他的衣物，溫暖如昔。輕輕曡好他的衣服，打開衣櫃，衣櫃角落一團紅色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她戰戰兢兢伸出手，仿佛那團紅色的東西隨時會咬傷她。一件女人的內衣，很性感的內衣。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她不由自主地喃喃説道。紅色內衣，刺激得她閉上眼睛無法承受。紅色內衣，刺傷了她，水珠不斷地從她臉龐滑落，心，窒息的痛。
手裏抓著那件內衣，順著衣櫃她滑倒在地上。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我真的喝下了幸福？我真的可以收拾起丟失的幸福？這就是他真的改過了？這就是他所謂的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老天，我要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終於她哭出聲來，窗外陽光明媚，卻帶不走她的傷痛。她是那麽柔若無助。
夜深了，她獨自坐在陽臺，夜晚的風在她耳邊曖昧的回蕩，她的長髮飄動著很多美麗的姿態，唇邊揚起的笑容，帶著苦味，淒美。他還沒回來，早過了下班的時間了。他幹什麽去了，對她已不再重要，她只想問他，爲什麽？爲什麽要欺騙她？他輕輕推門進房，看見她曲膝坐在陽臺的地板上，昏暗的燈光下，他心裏沒由來的緊張起來。對不起哦，我晚上沒有回來陪你吃飯，公司工作太多。我給你電話你怎麽不聼呢？是不是沒聽見啊？他走過去摟住她嬌小的身子。
對不起？你的對不起有幾分真诚？她擡頭看著他，眼睛裏滿是疑惑。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問我呢？他惶惶的回答。她指著床上放得平平展展的内衣，語氣平靜的説道，那是什麽？是誰的？他看著那件内衣，臉色暗淡，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我不想指責你，可是我想我也有權力指責你，我只是很奇怪，你怎麽做到可以給我寫下那些文字的？你是怎麽做到的？在你說你是真心改過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你怎麽可以做到的？她變得激動起來。儘管對自己說了千百變不可以哭，可是，眼淚還是落下了。她恨自己的不爭氣，恨自己爲什麽回來，恨自己爲什麽這麽容易被騗，恨自己爲什麽掙脫不了對他的愛。
我承認你不在我去找女人了。我找女人，是我不對。可是那是因爲你不在我身邊，我是个四十岁正常的男人，我有需要的阿。他說得自己很有道理一樣。聽見他這句話，她停止了哭泣，她擦乾眼淚，忽然閒變得異常平靜。她站起來身來，深深地看著他，緩緩的説道，我終于明白了你的愛是怎樣的愛，我想，愛這個字，你從來都沒有懂過。愛對於你來説，只是一個字。
那一刻，她的眼神清澈如大海，透明祥和。沒有愛，沒有恨，沒有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