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我遇到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几乎改变了我一生的世界观。
我好多年没回老家了,我的家乡很穷,现在不知道家乡的情况变化如何,于是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往故乡急奔,恨不能一口就飞到朝思暮想的家。到了家乡所在市长途汽车站,我上了一辆依维柯。如今的国营单位已是私人承包了,老板正在那叼着小烟玩命地拉客,尽管他大声地回应着我再过一会儿保证开车,我估摸着人不超载,他是不会走的。于是我不得不和同车的几个同道合计决定租一辆出租,他们也很愉快地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们找了一辆桑塔那开开心心地上路了,我更是暗赞自己无比聪明,省钱又省时,而司机大哥更是鼓足力量向前冲了。
可一会儿我就发现司机的眼神好似老鼠见了猫,好好的省道不走,他却
猛得来了个90度大转弯,拐到公路下面去了,在坎坷不平的上乡村小路悄悄穿行,直如农村乌包围城市一般。我心已是格嘣一声,不是遇到了黑车吧。同行的人或许是早已对此事是轻车熟路,见我面色惨白,有点惊魂,纷纷代表司机大哥向我作简单解释:“前面有收费点,警察狠着呢,一让他们揪住,就放血了。”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心情稍平。
谁知离开虎洞又入狼窝,前面越走越险,突然一个不小的沟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沟上的木板已不冀而飞,我们不知所措,可他们却一点紧张也没有,一帮孩子这时突然出现了,从五到十三四岁不等,衣衫粗糙,有几人脸上还沾着泥水,手个个都脏兮兮的,是典型的的村童吧,我想起了希望工程海报上安徽少女苏文娟美丽的大眼睛,在我的记忆中,农村的孩子是最为淳朴纯洁的,我想他们是不是要帮我们度过难关呢,可现实让我大跌眼镜,他们流着动人的笑容伸出了手,我不解,而司机却条件反射似的从身上摸出二块钱,要给他们,忽得想到什么,又抽了回来道:“先将板子架上。”为首的一个孩子王显得颇为老练,一点也不松口,狡猾地说:“先给钱再说,不给钱不行,我们保证放你们过去,我们是讲信用的。”于是司机只好妥协了,成交了,一切很自然,顺利,他们动作迅速地将原先抽掉的板子铺上了,在我们边上像游击队员一样,大呼小叫地,列在车的两侧,欢送我们我们过关了。我是目瞪口呆。
我问他们,我们不可以大喊一声将他们吓走呢,他们毕竟是小孩子吧。这样是不是有点窝囊了。他们说不行的呀,我们会让村民给围个水泄不通的,还说我们欺负孩子。那就死定了。我这一瞬间好似又明白了不少世间的真理。
不久又是同样,只不过是换作了枯枝圆木之类的东东拦住去路,络绎不绝的一些未成年人,不断呼着类似于留下路钱的话,一路下来手法可谓多样话,我眼界大开。而此时的远处炊烟袅袅,许多村民在闲情逸致地谈话,默默微笑注视着这一幕,村庄格外静谧,我们外面的阳光也是十分的灿烂。只是我的感觉倒是进入了鲁迅先生笔下的愚味的农村社会,一种悲哀禁不住汕然而生,一路上不乐。
终于历经千难困苦,又转回省道了。所有的同道都很高兴了。司机也大松了一口气,泪眼早已迷离。说道,这下比让警察宰省了不少了。我同情地看着他,也感慨着,他谋生活着实不易呀。
但我不懂的是,一群孩子在上学受教育的年龄吧,为什么会如此,他们那样做时笑意盎然,没有丝毫的道德顾虑。是他们还是他们的父母,抑或社会的罪业呢。我们让谁抢了呢,我有表和人家说,我们是让一些孩子抢了吗?难以启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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