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而笑的机缘”，这是木心评论昆德拉明了“‘真理’只供‘呈示’无可‘宣扬’”的慨叹。发现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忍不住要学那一惊而笑的姿态，但镜子里的自己总不能如假想中的惟妙惟肖，当然这也避免了那喀索斯那样的因恋爱自己影子而憔悴致死。可事实上我的假想真是有根有据，我一直想说“自己的某些‘情绪’只供‘感受’无可‘呈示’”，现在终于找到了能依靠的基柱，而且是出于偶然的发现自一本小说的后记。
紫霞一直守侯着乘七彩云雾破空而来的至尊宝；萨宾娜极端地想把柔弱暴露给弗兰茨的强力；最后都归遗憾。其实她们只是想尽可能身心合一的流露情绪且让别人体会并深味自身感受，只是想得些恰到好处的抚慰与同情，一起流泪或破涕而笑。可惜大家总有哭笑不得的苦闷，就如女人的感性却被“悦己者”误解，只好用脂粉修饰和埋藏失望。
在夜晚的时候，透过树丛看到工地上强烈的大灯、信号塔顶闪烁的红点、楼层里各色的光线，在同一个夜晚同一片天空下面。我总结不出什么发现，但却可以骄傲地描述出来，半点忐忑也没有。而描述，也不是企望能得听众的几片笑声。
我愿意说自己要博取什么，例如“一惊而笑的机缘”那种。“机缘”一词听来是那么美妙，似乎浑然天成而且顺理成章，就是几乎“一瞬间”两个异形体就互相介入并包容了，这里面有多少令人憧憬的默契和幸运。“一惊而笑”是会心而笑与顿悟的结合，这“一惊”也就电光火石一样惹人注目。于是下意识抬头望天，忽然想到一幅图画：寂寞了拨云有笑靥如梦/在异乡的村落正抬头--目光相逢。
也许马尔克斯的阴雨、干旱、飓风、荒原可以和昆德拉的浓雾、山村、树林、城镇遥相呼应，在无边际的时空里面。
--“或许我们该去花园走走。”--“不，不要了，在这儿可以看到很多。”--“但是我们可以用脚步去铭记的。”--“结束飘渺、浩瀚而眷顾花草。好的。”
没有妥协却一致地并肩漫步。“群星寥落只因我心闪烁”？一惊而笑，对视而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