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suman),男,湖南省衡阳市人,2003年9月15日注册成为八十年代会员,八十年代 金牌会员,文学网特邀个人专栏作家。


城东派出所:仇恨

发表日期:2004-3-8 14:01:19 阅读次数:56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字体 ][打印作品][发表评论][文本保存][打包邮寄][关闭窗口]
---------------------------------------*-*-*-*-*-*-*-*-*-*-*-*-*-*---------------------------------------
  处理完李文兰一案后,张斌正式进入了刑警队。他在处理李文兰一案时的表现给肖杰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所以肖杰将他调入了刑警队。
  张斌将进入刑警队的消息告诉父亲时,这位老刑警张达一微微笑了一下说:“如果过一段时间再让你回去当片警,你愿意吗?”
  张斌想了想说:“如果不是由于我犯错或者由于我的能力不行,而是由于工作需要,我会服从安排。只要还让我当警察就行,不管在什么岗位我都能为我管辖范围的居民服务。”
  张达一看着儿子由心里笑了出来说:“好,有这句话就行。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我想我还能帮帮你。”
  正式到了刑警队后,张斌有些失望,连续三个月辖内都没什么大案发生,都只是一些小流氓的偷窃行为,根本不需花什么力气。
  张斌的这些思想变化没能逃过张达一的眼睛,看着儿子这么急进,张达一不得不再次找儿子谈话:“小斌,你们辖内最近没案件发生,这是不是让你觉得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张斌坐到父亲身边,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吁了口气说:“我这段时间老觉得无所适从,我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而是老破这些小案没办法学到真本领。”
  “你们上次破的是什么案?”
  “上个星期抓了一个入屋盗窃的小毛贼,他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一个惯偷,我们没用三天时间就查到了是他。”张斌想起那个十六岁的小男孩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回想起自己十六岁时上课被老师批评一句都会脸红,而现在的年轻人竟然会这样。
  “那个案是怎么破的?是先有足够的证据再抓人还是只是怀疑就抓人再取证的?”
  “那个案根本不用证据,那个小毛贼是我们那的常客,我们去现场一看就知道是他干的。带了他回派出所一问,他就什么都认了。”张斌想起审问那个小男孩时的情形就想笑,当时那个小男孩一到派出所,还不用问就自己全招认了,认完后要了根烟抽还笑着对张健雄说他给的烟不好抽。
  “这就是问题了,假如你说的那个小毛贼不是这么老实,你们这个案子会这么容易破吗?”张达一的话让张斌怔住了,这个案件他虽然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但是他没有过细地去了解当中的情况,根本没想过大家为什么会看完现场就认定了作案者。如果真的发生象父亲所说的情况,那么象这样的小案可能也会耗掉大家更多的时间,弄不好也成悬案那可怎么办?
  张达一见张斌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不想打击儿子的办案信心接着说:“其实认为一看现场院就知道作案者是谁只是你个人的理解,我相信你的同事一定是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才会动手抓人。这是因为你还没学会从小案中学习破大案的方法。在一个真正的刑警眼里,案无大小,也没有破不了的案,只有会被警察疏忽的证据。不管多大的案,只要作刑警的能够细心观察,不错过任何线索,都一样能够办下来。你用心去办下来的每一个案件都会给你一种成就感,你现在觉得无所适从那只是因为你没用心去参与办案,只是在别人的努力下就破了案,所以你没有成就感。”
  张斌听了父亲的话,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沉浸在进入刑警队的兴奋中,在每次办案时都只是按照队友的吩咐做事,而没有自己思索过,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他摸摸后脑勺望着父亲不好意思地笑了。

  张斌回到派出所将这段时间所里办过的全部案件资料都找了出来,一页一页地慢慢细看了一遍,并认真地分析了当中所有的证据和嫌疑人的供词。肖杰发现张斌这些行为时,没有打扰他,只是悄悄地通知健雄他们适当地给张斌一点指导,他知道自己没选错人,张斌是个当刑警的好材料。
  一个月前的一件入屋伤人案引起了张斌的注意。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5月6日上午11:28时,白云花园小区有住户打电话到管理处,说在F栋1201房里面有人在叫救命。管理处经理方仁义马上安排保安上去查看,同时打电话向派出所汇报了此事。接到报案后,是张健雄带着梁美月去处理的,等他们到达现场时,白云花园的保安已控制了局面。当时屋内有三个人,一个是F栋1201房屋主李朝龙的妻子吴美娟,另一个是李朝龙的弟弟李朝尤,还有一个叫区一鸣。据李朝尤说,他和区一鸣并不相识,当时他正在李朝龙家突然区一鸣来敲门,然后区一鸣乘李朝尤不注意强行闯进屋内,之后发生争执区一鸣被李朝尤用茶壶砸伤额头。李朝尤表示愿意向区一鸣赔偿一万元,希望能私了,区一鸣当时同意了。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记录在案而未作进一步的处理。
  张斌看了后,觉得当中一定有许多隐情,第一李朝尤和区一鸣素不相识,区一鸣强行闯入被打伤,李朝尤可以不负任何责任,他为什么愿意赔偿一万元?第二打电话给管理处的住户就住在F栋1202房,据该住户反映他当时刚下班回家,经过F栋1201房时见到房门关闭着而且没什么异常,当他回到家再次开门扔垃圾时听见里面有叫救命的声音,他便马上打了电话通知管理处。如果区一鸣是强行闯入,那么1202住户在开门时就应该听到争执和撕打的声音,而不会等到他扔垃圾时才听到动静。第三如果区一鸣和李朝尤真的是素不相识,他为什么会去到1201房惹事?张斌决定去找区一鸣了解一下,他要找出后面隐藏着的实情。
  据案宗里的资料讲,区一鸣是一家信息公司的经理,公司地址正在城东派出所辖内的长江路。张斌按资料里面的地址找到了这家一鸣信息公司,屋内只有两张办公桌,看情形只有区一鸣一个工作人员。张斌觉得区一鸣的这家信息公司应该是一家空壳皮包公司。
  区一鸣正在看报纸,见到推门进来的张斌以为来了客户,连忙招呼他坐:“这位先生请坐,不知你是想寻人还是要寻物。我们一鸣公司不管你有什么难事,我们都可以帮你完成,而且收费低廉。”
  张斌来之前并不知道这家一鸣信息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从区一鸣的桌面上拿起一份宣传单看了下,上面写着:“想找回失散多年的初恋情人吗?想知道你的另一位是否心中另有其人吗?想知道你的爱人财产有多少吗?来找一鸣信息公司,保证为你提供准确有效的信息。”张斌这才知道这是家私人侦探所。由于私人侦探所这个行业未被工商所准许挂牌经营,所以许多此类公司都打着其它招牌。
  张斌仔细地看了下区一鸣,从区一鸣坐着的样子来看,他大概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弱,稀疏的头发加上可能经常熬夜的原因而导致两眼失神,虽然只有三十二岁但给人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这更加令张斌怀疑李朝尤所说的,以区一鸣这样的人如果他和李朝尤素不相识,他是绝对不敢强闯李朝龙的家。
  “听说你在查第三者方面很有点本事,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张斌还不想让区一鸣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怀疑李朝尤可能也曾委托过区一鸣查过什么,他们之间的争执也许是由于区一鸣查的结果不能让李朝尤满意,李朝尤不想付清委托费才会发生上次那一幕。区一鸣去找李朝尤的目的只在钱,而李朝尤后来愿意付款了,他就不再追究被打伤的事。
  “这个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你不知道我查了多少这些事,有老公查老婆,有老婆查老公,有男人查二奶,有女人查小白脸,还有学生来查自己的同学。哈哈哈,这个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我没干这行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个社会原来是这么复杂,我的客户范围也太广了,有政府高干,公司要员,私企老板,电影明星,只要是有钱人都好象信不过自己身边人,而且多数还真有其事。怎么样,你是查女朋友吧,我看你应该还没结婚。”区一鸣一说起查第三者就象服了兴奋剂一样,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这样吧,你先帮我查查这个人,明天将他的详细资料给我,如果我看还行的话,我们再谈真正的生意。”张斌制止了区一鸣的吹嘘。
  区一鸣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张斌打断而显出尴尬,他掏出盒红山茶,递一根给张斌,见张斌没要就自己抽起来,也不再说话等着张斌说下去。
  张斌拿起区一鸣扔在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了“李朝尤”三个字,然后说:“我要他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我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来取。”说完扔下笔站起来转身就走。
  “慢着,你为什么要查他?”张斌停住脚步,回转头发现此时的区一鸣和刚才的区一鸣象换了个人一样,眼睛里闪着敏锐和坚毅。
  “我为什么不能要你查他?”张斌知道自己的试探奏效了,区一鸣不但认识李朝尤而且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寻常的关系。
  “谁介绍你来找我的?”区一鸣坐回椅子里面,眼里又回复了懒散,继续抽他的红山茶。
  “李朝龙。”张斌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不由思索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是怎么说的。”区一鸣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自顾吐烟圈。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李朝尤的资料就行了。”张斌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区一鸣不但认识李朝尤,而且认识李朝龙,有可能他还认识吴美娟,区一鸣和李家两兄弟之间肯定有什么不愿让人知道的关系。

  张斌回到派出所将李朝龙和李朝尤的资料调了出来,可惜只有一些很简单的内容:李朝龙,男,45岁,A市农学院兽医系毕业,五年前与吴美娟结婚,未有生育,现任朝阳贸易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去年被评为A市十大杰出青年。李朝尤,男,32岁,华中医学院毕业,未婚,现任朝阳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
  张斌无法理出什么头绪出来,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呆,这时梁美月进来了。梁美月看着张斌摆在桌面上的材料,走过来看了一下说:“你怎么把他们两兄弟的材料找了出来,有什么案子牵涉到他们了吗?他们可是我们A市的风云人物。”
  “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说给我听听。”张斌这时听见梁美月这么说,想着她一定知道得比自己多。
  梁美月坐到张斌的办公桌上说:“李朝龙和李朝尤不是亲兄弟,李朝尤是李朝龙父母收养的孤儿。李朝龙本来在一间兽医所工作,一直默默无闻,七年前兽医所被私人承包,后来他被辞退便进了李朝尤的朝阳公司任副总经理。五年前娶了在公司为他当秘书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吴美娟,但一直没有生育。李朝尤从医学院毕业后在城东人民医院工作,两年后辞职开了朝阳贸易公司,专门代理西门子医药器材,现在已成为市里最大的私营公司。如今的朝阳贸易有限公司李朝龙占30%,吴美娟占10%,其余的属李朝尤所有。怎么样?你还想知道什么?”
  张斌吃惊地望着梁美月说:“小月,你怎么对他们的情况掌握得这么清楚?”
  “还不是和你一样,因为那起入屋伤人案呗。”梁美月笑着说。“那起伤人案我当时也觉得很可疑,便查了下他们两兄弟。区一鸣的情况你想知道吗?”
  梁美月低下头靠近张斌,看着张斌笑着说:“你查到了多少?有没有我查的多呀?”张斌被梁美月看得脸都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梁美月看见张斌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从张斌的办公桌上跳下来拉了张椅子坐在一边说:“区一鸣,32岁,和李朝尤是同学,同在医学院毕业,一同分配到城东人民医院。在李朝尤辞职后第三年,区一鸣因被病人投诉耍流氓而被开除。后开了家一鸣信息公司,从事私家侦探工作。这是他自小的爱好,可惜本事有限,生意不景。”
  “陈立文不是也在城东人民医院吗?”张斌想起了陈立文这个倒霉蛋,听说他在李文兰一案后和妻子离了婚,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过。

  晚上12:20时城东派出所接到报案,区一鸣跳楼自杀了。
  张斌来到现场时,肖所他们都已经到了。区一鸣血肉模糊地躺在他家的楼下,围观的人并不多,只有他所住的小区保安在协助处理。
  区一鸣租住在天润阁,这是一个早期的商住小区,租金不算贵,小区的管理还算完善。区一鸣租的B栋906是一套两室一厅,房间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件旧家具,而且凌乱不堪。
  从区一鸣家的情形看,区一鸣应该是从客厅的阳台位置摔下楼,各个房间的窗户都装有防盗网,只有阳台没有阻挡。张斌在阳台上看了很久,后来在墙脚找到了一粒白色的小药片,再也没有什么发现。张健雄在书桌抽屉的后面找到一本日记本,梁美月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回到派出所大家都聚集到办公室,梁美月问张斌:“你看区一鸣是不是自杀。”
  张斌摇摇头说:“不敢下结论。”
  张健雄走过来拍拍张斌的肩膀说:“你说说为什么不敢下结论来听听,我知道你这几天看了区一鸣和李朝尤上次的案子,你对区一鸣的情况应该知道一点。”
  “从现场看,区一鸣家里没有外人进入过的痕迹,而且区一鸣身上没有伤痕,这些现象看上去象是自杀。但是我下午去他的公司见过他,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好,一点要自杀的迹象也没有,除非他晚上突然遇到了什么致命的打击。而且在现场我们并没找到遗书之类的。所以我不敢下结论。”张斌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他认为区一鸣肯定不会是自杀,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健雄,你说说你的看法。”肖所点上香烟在翻看着区一鸣的日记本。
  “现场的情形大家都看过了,正如张斌说的那样,没有他杀的迹象。但是这并不排除存在区一鸣在昏迷后被人扔下楼的可能性,因为我在阳台上的护栏上并没发现区一鸣的脚印。我的意见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下结论。”大家对张健雄的观点都表示赞同。
  “你们先看看区一鸣的这个日记本。”肖所将手中的日记本递给了张健雄。“按照区一鸣的日记所记载,他和李朝尤在医学院是同学,后来在城东人民医院还是同事,而且李朝尤在辞职开公司时还问区一鸣借了两万元作为开办资金。按区一鸣的说法当初区一鸣的钱是作为入股形式,而不是单纯的借给李朝尤,他应该是朝阳公司的股东之一,应占朝阳公司的20%股份。但在后来李朝尤只是给了区一鸣三万元作为补偿,区一鸣找李朝尤追讨股份而没成功。上一次李朝尤打伤区一鸣时李朝尤却矢口否认与区一鸣认识。”
  梁美月接过话题说:“如果区一鸣的死因有可疑的话,那么李朝尤难逃干系。我认为在尸检结果出来前,我们应该先找李朝尤了解一下区一鸣所说的这件事。”
  张斌说:“我看过上次伤人案的材料,我觉得里面存在很多问题,里面的隐情说不定和区一鸣的死有关,我建议将那件事重新调查。”
  张健雄看完了区一鸣的日记将它给了苏辉,然后说:“我明天去查查区一鸣的财务状况,再去他的公司看看,其实他的这个行业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如果他真的是他杀,就要从他的业务着手,里面肯定有不少线索。”
  “明天这样安排,健雄和辉仔去一鸣信息公司,小月和张斌去找李朝尤,小军你去天润阁了解一下区一鸣的生活情况,我去查查小月找到的这个电话号码。今天也很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肖所吩咐完就散会了。

  朝阳贸易有限公司位于A市最繁华的华山西路,这里高楼耸立,是A市的经济中心,A市的最高建筑顶天大厦位于华山路的最繁华地段,朝阳公司就在顶天大厦上面。
  张斌和梁美月坐电梯上到朝阳公司所在的30楼,一出电梯迎面而来的就是朝阳贸易有限公司的大招牌,在招牌前面的办公桌后面站着一位笑容可亲的接待小姐。当她听张斌说明来意,在打电话给李朝尤征得同意后,便领着张斌和梁美月来到李朝尤的办公室。
  进入李朝尤的办公室,张斌只有一个感觉——奢侈,整个办公室大约有100平方米,一进门的右手边有个小型的会客厅,欧洲进口的真皮沙发,名师设计的茶几,让张斌目眩;大门正对的是李朝尤的办公桌,不过起码要步行十步才能走到办公桌旁;两米五左右的大班桌上面摆放着两台液晶显示器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桌右边靠墙是一个两米高四米宽的书柜,里面放满了医学和商业书籍,不知道李朝尤是否都看过;李朝尤身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街道的全景,相信站在这个窗口往下望一定会让人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请坐,两位警官不知有何贵干?”李朝尤站起来招呼张斌和梁美月坐下,李朝尤留着一头长发而且染成了深红色,白净的脸上长着一双富有吸引力的大眼睛,直挺的鼻梁显得刚劲有力,薄薄的嘴唇总带着微笑,虽然魁梧的身体再加上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还是给人一种感觉他不象是一个企业家,更不象是一个掌管着这么大且这么有名气的企业老总,但说他象个艺术家又好象少了那种气质,准确点说他更象一个富家公子。
  梁美月上次在李朝龙家见到他时就对他有好感,这么年轻有为而且长得这么有魅力的男士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自然是有吸引力的,可张斌对李朝尤没有丝毫的好感,不知是由于妒忌李朝尤的魅力还是由于梁美月望着李朝尤时脸上的笑容让他不快。
  “李先生,我们来是想调查一下你和区一鸣之间的关系。”张斌不想和李朝尤绕圈。
  “这位警官怎么称呼?关于我和区一鸣之间的事,上次我已经向这个梁警官说过了,我和他根本不认识。”李朝尤脸上仍保持着一贯的笑容,说到后面还特意对梁美月笑了一下,象在向梁美月抛媚眼一样,当然这只是张斌的个人感觉。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小张。对于你和区一鸣的关系,据我们调查并不是象你所说的那样。你们曾是同学后来还是同事,你们相识多年。你不是将过去的事都忘了吧。”张斌对李朝尤到现在还撒谎感到有点恼怒。
  李朝尤从雪茄盒里掏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剪了递给张斌,见张斌不接然后面带微笑地对梁美月说:“介意吗?”梁美月还以微笑说:“没关系。”
  李朝尤悠闲地点燃雪茄说:“区一鸣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我都是不认识他,虽然我和他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但早在四年前我就对他说过我以后不认识他,永远都不会再认识他,在我的生命中没有这个人存在。张警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么说你是认识区一鸣,只是他和你有过节,所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他认识啦?”张斌听他这么一说对他更是厌恶。
  “不,我不是怕别人知道我和他认识,而是在我的心目中早就没有这个人存在。”李朝尤一边转动着雪茄一边说,并没有因为张斌曲解他的话而有一丝不快。
  张斌对李朝尤的骄傲越来越不满,决定激怒他一下:“听说你当初开办这间公司时还是在区一鸣的帮助下才凑够开办资金,有这回事吗?”
  “是有这回事,当时我没有足够的资金,所以我找他借了两万元。不过后来我还了三万元给他,然后便和他断绝了来往,从此以后我和他便不再相识。”李朝尤并没因此而被激怒,这让张斌有点失望。
  梁美月看出了张斌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插话说:“李总,事情是这样的,区一鸣昨晚死了。由于他上次和你发生过争执,而且当时你并没说明你们之间曾认识,也没说明他上次为什么会去到你大哥家,现在他死了,所以我们要来向你了解一下他上次为什么会和你相遇。”
  李朝尤的手轻微抖动了一下,雪茄的烟灰被抖落在他的裤子上。李朝尤放下雪茄弹掉裤子上的烟灰,然后笑着对梁美月说:“真不好意思,失礼了。”梁美月报之以微笑。
  “他上次为什么到我哥家,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是想着去接我嫂子去看病,因为我哥那天没空。我没想到会遇到区一鸣,他一见到我就旧事重提,说他当初借给我的钱是入股我的公司,他要我将公司的20%股份归他。我没想和他为这些陈年往事而争,谁知他竟动手推我,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顺手用茶壶砸了他一下。我和他之间的那些事早就已经解决了,你们不会因为这样而怀疑我会杀人吧,呵呵。”李朝尤轻轻地笑了几声。
  梁美月说:“你哥是叫李朝龙吧,这样看来区一鸣那次是去找你哥而不是找你。能让我们和你哥谈谈吗?”梁美月其实想说区一鸣可能是去找吴美娟,但想了想没说出口。
  “不好意思,我哥去B市出差了,明天才会回来。”李朝尤又拿起雪茄烟。
  这时李朝尤桌面的电话响了,李朝尤放下雪茄烟拿起电话:“什么事?你不知道我正在会客吗?……什么?……现在怎么样了?……”李朝尤慢慢放下电话,脸色变得苍白,刚才的傲气荡然无存,过了好一会才对梁美月说:“我嫂子死了。”
  “什么?”张斌和梁美月都吓了一跳。
  
  等张斌和梁美月赶到李朝龙家时,肖所、张健雄和苏辉已经到了。只见到吴美娟很安然地躺在床上,娇柔的脸显得比平时更白,没有化妆的她依然是那么美。柔软的长发陪着她舒适地躺在床上,弯曲细长的柳眉未经描绘更显自然,轻轻合上的双眼虽看不到眼里的神气仍能透过眼皮让人感觉到它的魅力,细而长的鼻子娇嫩可爱,小小的嘴加上薄薄的上唇和厚实而性感的下唇,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笑意让看的人想起了“睡美人”。梁美月看着眼前的吴美娟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已经死了多时,她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摸下吴美娟那冰凉的手,这才相信眼前的不是“睡美人”而是“死美人”。
  吴美娟的死亡是朝阳公司的彭春丽发现的。李朝龙从B市打电话回公司说需要一份文件但文件却放在家里,他联系不上吴美娟,只好让彭春丽找李朝尤拿他家的钥匙,然后去他家取了速递过去给他。彭春丽来到李朝龙家时才发现吴美娟已经死了。
  现场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吴美娟身上没伤痕,房间也没有外人进入过的痕迹,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分析,她的死亡时间和区一鸣的死亡时间相差不多,具体时间要等进一步的尸检结果。另外在吴美娟的床头找到一瓶安眠药,看情形这瓶安眠她没有吃多少,应该可以排除服安眠药自杀的可能性。不过在吴美娟的梳妆盒里面却发现了一封遗书,据彭春丽辨认应该是吴美娟的笔迹。从这些表面现象来看,吴美娟象是自杀。
  “是你报的案吧,你叫什么名字。”梁美月要为彭春丽作笔录。
  “我叫彭春丽,是我报的案。”彭春丽长得并不美丽,长碎的头发披在脑后显得很随便。普通的长相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
  “请你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和你怎么发现吴美娟的经过。”
  “我是副总经理李朝龙的秘书。今天早上8:30左右,李副总打电话给我说他的一份文件忘在家里,要我帮她拿了速递过去给他。他说他给家里打过电话没人听,联系不上吴美娟。还告诉我可以找总经理拿钥匙。9:00左右我来到这里,由于李副总不记得文件放在什么地方,我在客厅和书房都没找到,只好去卧室看看。一进卧室就看见吴美娟躺在床上,我还以为她在睡觉,想叫醒她来帮我找找。我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便走过去拉了下她的手才知道她已经死了。跟着我就打电话报了案。”彭春丽一边说着手一边在发抖,看来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事中回过神来。
  李朝尤这时也来了,脸上没有了他永不消失的微笑,眼睛有点红好象是哭过。肖所走过去向他作了自我介绍,然后问他:“李总,安排人通知你大哥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他正在赶回来,我想半个小时后他应该能到的了。”李朝尤被站在面前的肖所挡着,他只能将视线越过肖所的肩膀往卧室里面看。
  肖所看出了李朝尤的企图,说了句:“如果我们离开之前你大哥还没回来,麻烦转告他一句,请他来派出所一趟,我们想找他了解点情况。你可以去看下你的嫂子,但请不要进入卧室,等我们的同事忙完了你才能进去。”说完就侧过身给他让了条路。
  李朝尤想对肖所笑笑说句谢谢,但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看着卧室想走过去却迈不动脚步,最后好象下了最大决心似的才终于缓缓在往移动。彭春丽走过去李朝尤身边,悄悄地搀着他,李朝尤回转头看了彭春丽一眼,终于能让脸上呈现点笑容出来,然后挣脱了彭春丽的手,自己走到了卧室门口,怔怔在看着吴美娟的尸体。
  肖所留下了一位民警保护现场,然后带上其它人回派出所。回到所里肖所一坐下就说:“这真是见鬼了,一下子就出现了两宗这样的自杀案。说他们是自杀又不象,说不是自杀又找不到证据。”说着就掏出烟来点上,躺在椅子里面将脚伸到了办公桌上。
  “健雄,你说说在一鸣公司有什么发现。”肖所也懒得将脚拿下来,继续躺着说。
  张健雄将公文包打开说:“我今天的收获可大了,你们来看看我在区一鸣的保险柜里面找到了什么。小月你别过来,小孩子不能看。”肖所听到他这么说,坐了起来笑着说:“她不能看我能看吧,拿过来让我看看。”
  梁美月可不顾那么多,一把就将相片从张健雄手里抢过去,说:“有什么不能看的,只要是线索,我都可以看。哼!”可她没看几张脸就红了,喃喃地说:“这、这、这是什么玩意嘛。”说完就将相片全扔给了张健雄。
  张斌好奇地走过来想看看,梁美月拉住他说:“小孩子不许看。”
  “你不是也看了吗?我怎么就不能看呀?”张斌被梁美月拉着没办法。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好好坐着。”梁美月索性将张斌按回到座位上。
  肖所看完了那些相片说:“这就怪不得李朝尤今天会这么失态。小月,你们从李朝尤那里了解到了些什么?”
  “他没否认他认识区一鸣,但他对那天区一鸣和他发生争执的事还是坚持上次的说法。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张斌又想起了李朝尤的高傲神态。
  “健雄还有什么收获都快点说来听听。”肖所现在的精神比刚才好多了。
  “我和辉仔查过了,区一鸣的公司开了两年也没什么生意,特别是这半年来简直都没有进项。据周围的人说他根本不紧张,还经常请他们吃饭喝酒。不过他的房租一直都没有欠过,他的公司和家里都有不少名酒,抽的烟也是名烟。我不知道他的钱是哪来的。我真想不明白象他这种人怎么会自杀。看了今天找到的这些相片,我怀疑他的钱是靠敲诈李朝尤而得来,他那天和李朝尤发生争执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对于他的死我更怀疑是李朝尤所为。以李朝尤的身材要将区一鸣扔下楼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张健雄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别这么轻易下结论。小军你在天润阁有什么发现?”肖所可不支持张健雄的推断。
  何军打开记事本说:“我找了天润阁管理处和区一鸣的邻居问过,他们都说区一鸣平时没什么朋友,他搬过去住了三年都没见有人来找过他。不过后来他的邻居说前几天曾有人在他家门口出现过,但不敢肯定是来找他的。据说好象是三天前,因为他们也记不清准确日期,当时是晚上十点钟左右,而区一鸣刚好不在家,所以那人只在他门口看了下就走了。对了,据说那个人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比较瘦小。没有其它的情况了。”
  “你记着明天拿吴美娟的相片去给他们认认,看那天那人是不是吴美娟。”肖所说。
  “我看不用了,因为他们说当时也没看清来人的样,那人好象有意在掩饰自己,戴着顶运动帽,还戴了幅墨镜。而且说好象是个小个子男人,不是女人。”何军想了想又说:“不过据区一鸣邻居的妻子说,当时那个人身上有一股登喜路的古龙水味。因为这个牌子的古龙水她见同事用过,而且很少人用所以她记下了。”
  “肖所,你的电话。”苏辉将电话递给肖所说。
  “什么事?……哦,行,你让他等一下,我马上下来。”肖所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对大家说:“李朝龙来了,小月你和我一起下去一趟,你们继续研究,我处理完就上来。”
  梁美月和肖所来到接待室,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他正不停地在用手绢抹额头的汗。这个男人见到肖所和梁美月进来,忙站起来将手绢放进了裤袋里,伸出手来和肖所握了下说:“你好,我是吴美娟的爱人李朝龙。”
  梁美月握着李朝龙的手时只觉一阵恶心。天气虽然热,但李朝龙也太夸张了,他刚才还在用手绢抹汗,可现在他手心的汗又是那么多,让梁美月的手也变得湿漉漉,她收回手时忍不住在裙子上擦拭了一下。如果梁美月不是事前知道李朝龙和李朝尤不是亲兄弟,那么她现在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就是李朝尤的大哥。
  李朝龙只有一米六左右,精瘦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虽然只有四十五岁,但头发有点稀疏,额上的皱纹已经不少,两眼微陷而且有点浊,显得很没精神看情形就象几晚没睡似的。他身上的衬衣和领呔一看就知道是名牌,可是正如人们说的“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他或者换上一件普通的T恤可能会让人看着还顺眼点。最让梁美月感到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上还有一股夹杂了汗味的古龙水味,这股味道让她直想吐。梁美月最后没办法只好将窗户打开来喘喘气,也不管空调正开着。
  肖所看着梁美月的举动没说话,他等李朝龙坐下后说:“李先生,真不好意思。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要麻烦你过来我们这。”
  李朝龙又掏出手娟擦拭着汗说:“没什么,你们这是工作,我应该配合的。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吧,我一定会配合的。”
  “谢谢李先生的合作,我们开始吧。你这段时间有发觉你夫人有什么异常吗?”
  “也没什么不同,我看她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唉,说实话吧,其实我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公司的新项目,平时回到家都比较晚,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如果她真有什么异常我也不会察觉。我对不起她,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傻……”李朝龙说到这理应掉点眼泪才对,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点,可是他的眼泪并不听话根本没有流出来的意思。李朝龙只好用手娟在擦额头的汗时顺便抹抹眼睛。
  “你知道她买了安眠药的事吗?”肖所继续问。
  “这个我知道,她有点神经衰弱,每天都要吃安眠药才能睡,这种情形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了吧。我没想到她会把安眠药用来自杀,如果早知道她会用来这样,我就不会让她自己保管了。唉。”李朝龙说到这又开始抹汗。
“你们家的钥匙都给过哪些人?”
  “除了我和小娟,只有我弟有,别人不会有,我们不会随便将家的钥匙给人,我弟也不会这样做。”
  “你能说说你昨晚上在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妻子不是自杀?你们这是怀疑我杀了她?”
  “你别误会,我们目前还没能确定你妻子的死因,不敢说她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在没弄清她的死因之前是不会怀疑任何人。”肖所镇定地望着李朝龙,用他的眼神来镇住了李朝龙的烦躁。
  李朝龙继续抹汗,停了一下才说:“我昨天去B市谈一笔生意,今天还要继续谈,所以昨晚就没回来,而在B市的天祥酒店住下了。我今天早上接到我弟的电话只好赶了回来。”
  “能将你昨晚的行踪说得详细点吗?”
  “昨晚7:00陪客户吃饭,8:00吃完饭我就回房休息,今天早上约了客户9:00见面,我就8:00起床,洗漱完发觉有份文件忘带然后打电话回来,家里没人听电话又找不到妻子,只好打去公司找秘书。后来就接到电话说我妻子死了,然后我就赶了回来。我说的够详细了吧?”李朝龙生气了汗流得更快。
  “真不好意思,我们这也只是为了查清楚你妻子的事,还希望你能理解。”肖所见暂时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准备送客。
  李朝龙使劲擦完汗说:“我可以回家了吧,你们不会将我家给封起来吧。”
  “我们一查完你就可以回家,为不给你的生活造成太多不便,我们会尽快让你可以回去,真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合作。”

  梁美月看着李朝龙的背影,在嘀咕着说:“他还是杰出青年?真是怪事。”肖所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在唠叨个什么?走吧,他们还在上面等着我们啦。”
  “肖所,你说李朝龙怎么会被评为十大杰青呀?你看他那样。”梁美月一边走一边说。
  “其实按条件他当然得不到啦,他早就超龄了,过了四十岁就不能参加杰青的评比。你呀,别管那些与我们无关的事啦。”肖所拍了下梁美月的头。
  “你记得昨晚我们在区一鸣家好象也闻到过一股香水味吗?”肖所突然问梁美月。
  “是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记得当时张斌还说区一鸣那来的钱买这么好的香水。对啦,可我们在区一鸣身上却没闻到这股味。”梁美月也想起来了。“刚才李朝龙身上的味有点象,不过就是夹杂了太浓的汗味,所以我刚才没想起来。这么说区一鸣死之前李朝龙可能曾在他家出现过。”
  肖所没再发表意见。当他们回到办公室时,张健雄他们正在吃饭,肖所这才觉得有点饿了。
  “肖所,快来吃饭吧,我们帮你们打了饭过来了。”张斌放下正在吃着的饭盒,拿了两个盒饭过去递给肖所和梁美月。
  “你们也真不够义气,也不等我们就先吃了。”梁美月一边找地方坐下一边说。
  “要不是等你们,我早就吃完了。再等下去,我的胃病又要犯了。”张健雄放下刚吃完的饭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美美地打了个饱嗝。
  “你浑,没看见大家都在吃饭吗?打嗝也不能走远点,真恶心。”梁美月可不想在吃饭时听到这样的声音。
  张健雄放下茶杯说:“我是打嗝,又不是放屁。不行,一说放屁我就想上洗手间大个便了。你慢慢吃,可别想着我去洗手间的情形,那样可会破坏你的胃口。”
  张斌含着一口饭,想笑又笑不出,硬吞下去然后猛咳。苏辉可没能忍住,一张口饭喷了一地。何军扔下刚饭盒含着笑走出了门口才痛痛快快地笑了出来。肖所也忍不住笑了两声说:“健雄,你别老欺负小姑娘。”梁美月已经丢下饭盒追着早就逃了的张健雄跑了出去。

  下午,张斌和梁美月去了B市天祥酒店,查证李朝龙昨晚的行踪,张健雄去区一鸣的公司,苏辉去区一鸣家,何军则去李朝龙家。肖所一个人在所里,他对区一鸣和吴美娟两人的死因持怀疑态度,现在摆在面前的线索太有限,他要整理一下,希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张健雄拿回来的相片他已经反复看过三遍,里面全是李朝尤和吴美娟苟合的镜头,他看过三遍后作出一个结论——这些相片是真的,绝不是计算机合成。从这里来看,区一鸣上次和李朝尤发生争执很有可能是因区一鸣上门敲诈,而李朝尤不答应。可是,以李朝尤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他的智能,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和区一鸣反脸,他不怕区一鸣狗急跳墙将这些相片公开?他不怕李朝龙知道这件事?难道他有把握对付区一鸣?如果说他不答应区一鸣是因为他下定决心要杀掉区一鸣的话,那么他又怎么会等到过了一个多月才动手呢?
  肖所突然又将相片拿过来逐张再看一次,他想看看相片上有没日期,可惜让他失望了,相片上面并没有日期。那这些相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呢,难道是最近照的吗?肖所推翻了自己前面的推断。
  肖所又再拿起吴美娟的遗书看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请你原谅我未能陪你走完这人生的道路,我怕我再也不能给你带来幸福而只能成为你生活中的累赘。能在这一生中遇到你,能够得到你的爱,我已经心满意足。”
  遗书写到这就没有了下文,上面没有署名下面也没有落款,她到底是写给谁的呢?她是自杀吗?可她的遗书还没写完她会就这样就死吗?她的安眠药还有大半瓶没吃,她敢肯定自己吃的份量够了吗?
  肖所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3:00,证物的化验报告也该送下来了。他拿起电话刚想打去分局查询一下,这时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张健雄,他手里拿着一份卷宗说:“肖所,区一鸣和吴美娟的尸检报告和证物化验报告出来了。”说完递了给肖所。
  肖所拿出来看了下,从报告来看区一鸣和吴美娟都是死于服用过量的麻醉药,而且这种麻醉药不是一般的麻醉药而是兽药。张斌在区一鸣家找到的那粒药丸就是这种。在吴美娟的安眠药瓶里面也有这种药的粉末。这种麻醉药是用来对付大型动物比如狮子大象之类,而人类服用一粒足以致命。另外在区一鸣的皮带扣上发现了一点血迹,经DNA鉴定与区一鸣和吴美娟的不相符。而且在区一鸣的皮带扣上提取了一枚不属于区一鸣的指纹,而这枚指纹和在吴美娟的安眠药瓶上提取的三枚指纹中的一枚相符,但不是吴美娟的指纹。在药瓶上的三枚指纹只有一枚是属于吴美娟。
  看了这份报告,终于可以肯定区一鸣和吴美娟不是自杀而且很有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所谋杀。
  “健雄,你马上和李朝龙以前工作过的兽医所联系,调查一下报告中所讲的这种麻醉药他们那是否有,有的话再查查是否有人曾从他们那里拿过。如果他们没有的话,查查什么地方可能会有。马上去。”肖所放下卷宗吩咐张健雄。
  张健雄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放到肖所面前,笑着说:“不用去了,这瓶就是。我从局里拿了报告然后就去了李朝龙以前工作过的兽医所,并且问他们要了一瓶回来。据他们所长说李朝龙一个礼拜前曾和他联系过,李朝龙说朝阳公司想增加兽药代理这个项目,希望能和兽医所合作,并顺便拿走了几种兽药,当中包括这种麻醉药。据说在我们省内只有他们那里有这种药,这是进口药,国内进口量很少,他们是全国少数几个有进口这种药的兽医所其中的一个。这还是因为A市和B市两地的动物园有这种需求他们才进口的,而且他们的存货也不多,我这瓶也只是借回来用用,过后还要还给他们。”
肖所听完健雄的话,拿着药瓶在手上把玩着说:“这药的外形和安眠药还真的很象,看来凶手是偷偷地将吴美娟的安眠药给掉换了。”
  “肖所,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逮捕李朝龙啦?”健雄觉得这一切都可以证明凶手就是李朝龙。
  肖所想了想说:“你打个电话给张斌,看他们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再作决定。”
  张健雄打了两次张斌的手机都是不通,打梁美月的手机可听见手机在办公室里面响。肖所最后还是决定和张健雄亲自去朝阳公司一趟。张健雄想不明白肖所为什么不对李朝龙采取行动,虽然目前不能证明他一定是凶手,但现在的证据就算不够逮捕但也足够传唤他,为什么肖所就是不肯采取行动?
  肖所心里也很想对李朝龙采取行动,但由于李朝龙不是一般的人物,随便传唤他所带来的影响会很大,万一他不是凶手,而在他的妻子刚死的情形下这样做会对以后的工作很不利。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用现有的证据去试探一下李朝龙,希望能有所收获。

  李朝龙的办公室虽然没有李朝尤的那么奢华,但也差不了太多。肖所没有兴趣参观这些,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李朝龙说:“李总,你知道你妻子有外遇的事吗?”
  李朝龙身子抖了下,习惯性地掏出手绢来擦汗,其实李朝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没有流汗,张健雄在这里反而觉得有点凉。“这……这个事,好象,好象是我们家的私事,你们应该不该过问吧。”李朝龙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了。
  “可是这和你妻子的死有关,而且我们有证据怀疑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所以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协助我们尽快破案。”肖所不想给李朝龙喘息的机会。
  “好吧,你们既然要问,我……我就说给你们听,这个事我知道。可我并不怪她,你们不知道,好多事你们不知道。”李朝龙端起咖啡杯想喝,却发现里面是空的。他按响对讲机说:“春丽,你帮我冲杯咖啡来。”
  “哦,你知道她的外遇?哪你知道她和谁吗?”
  “知道,我知道,你们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好吗?这真的是我们的私事,她现在已经死了,就请不要再追问她的过去了好吗?请你们让她也让我安静一下好吗?”李朝龙开始烦躁起来,但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没有自信,不敢大声地说也不敢望着肖所而只是一个劲在搓着手绢。
  “好,我们不再谈这个问题。请问你认识区一鸣吗?”
  “不,我不认识他,从来也没见过他。”彭春丽这时将咖啡送了进来放在李朝龙的桌面,然后转身出去了。
  “可他有你的手机号码,你看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吗?”原来上次在区一鸣家找到的电话号码是李朝龙的,可为什么肖所一直没说呢?张健雄心中有点纳闷。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你就算不认识他也一定听说过他吧。”肖所将纸条放回了口袋。
  “听说过,听说他是个无赖,是个流氓。”李朝龙一说起区一鸣双手开始撕扯起手绢来。
  “你见过这种麻醉药吧,听说你手上也有一瓶,是吧。”肖所将健雄拿回来的麻醉药放到了李朝龙的面前。
  李朝龙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放下说:“是的,我有一瓶,是从兽医所拿来的。我们公司准备增加代理兽药业务。”
  肖所小心地将药瓶收回放进了公文包里面说:“能拿来让我看看吗?”
  “好的,我叫春丽拿来。”李朝龙再次按了对讲机。
  “春丽,帮我将那些我从兽医所拿回来的兽药找出来。”李朝龙对进来的彭春丽说。
  彭春丽一脸迷惑地说:“李总,那些药不是你自己放好的吗?我不知道你放在哪。”
  “是吗?是我放的吗?怎么我记不起来了,那就算了,我自己来找吧。”李朝龙让彭春丽出去了,自己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看着,可是找来找去都只找到其它的药,就是没找到那瓶麻醉药。“放哪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你会不会将它放到家里去了?”肖所提醒他一句。
  “不会,公司的东西我从不会往家里拿。昨天忘在家的文件还是昨天早上春丽送到我家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将它忘在家里。”李朝龙又在擦汗了。
  肖所见这样就说:“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找到再打个电话给我们。李朝尤在吗?我还有点事想找一下他。”
  李朝龙吩咐彭春丽带肖所过去李朝尤的办公室。李朝尤的精神不太好,他还没有从吴美娟的死带给他的伤痛中恢复过来。不过他见到肖所和张健雄时还是努力挤出点笑容,在肖所坐下后拿了雪茄递给肖所和张健雄。肖所礼貌地接了过来说:“我虽然不抽雪茄,但是这么好的雪茄我还是喜欢,就让我把它拿回去留作纪念吧,谢谢啦。”
  说完客气话,肖所也不再绕圈直接说:“吴美娟的死因有可疑,我们怀疑她不是自杀。据我们调查,你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找到凶手。”
  李朝尤全身震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说:“她真的不是自杀吗?真的吗?”当看到肖所再次点点头时,他整个人好象松了下来,慢慢地躺进了大班椅里面,陷入了沉思。
  “李总,李总。”肖所叫了李朝尤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噢,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我能帮得上的一定配合。”李朝龙恢复了镇定。
  “你能详细说说你和区一鸣的关系吗?”肖所问他说。
  “我和区一鸣在医学院时是一个班的同学,那时我一直当他是朋友,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谁也没想到区一鸣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的家庭条件比我好,但他的学习成绩不如我,所以在学校时每到考试他总要我帮他作弊。这些我都不介意,因为我觉得能帮就帮。其实他原来一直都是表面上当我是朋友,背地却对我非常妒忌,总想找机会害我。
  那时我们班有一个叫彭文丽的女孩子,她可以说是我们班的班花,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医学院的学制是五年,学医的女生都知道经过五年读书后自己的年龄都不会小了,所以大多数都会在学校找对象,我和她便谈起了恋爱。我不知道原来区一鸣也喜欢她,并追求过她但被拒绝了。当他知道我们在一起时,他就想方设法要破坏我们。
  有一次区一鸣终于找到机会,他用乙醚麻醉了彭文丽,然后奸污了她。她醒来后区一鸣骗她说是我允许他这样做的,因为我欠了他的钱。彭文丽以为我骗了她,不再理我,一个星期后就跳楼自杀了。
  四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以前的同学,区一鸣在一次酒后曾对他吹嘘过这件事,他一直不敢告诉我,那次终于忍不住对我说了。我这才知道彭文丽是因我而死,后来我为了报复区一鸣,请人去他所在的医院诬蔑他利用工作之便耍流氓,让他失去了工作,他当初投资进来我公司的钱,我也退回了给他。
上次听说他死了,我心里真的很高兴,如果我下得了决心,我也会宰了他,这种恶棍死有余辜。”李朝尤对区一鸣充满了怨恨。
  “你能再说说你和吴美娟的关系吗?”肖所从李朝龙的态度中觉得吴美娟和李家两兄弟的关系很暧昧,而李朝龙话中有话,不得要领,看来只有寄希望于李朝尤身上。
  李朝龙吸了口雪茄才说:“吴美娟爱我,我也爱她。她当初在我的公司创办时就跟着我,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可是我对不起她,让她为我做出太大的牺牲。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她绝对不是一个坏女人。由于中间有很多事我不能对你们说,请你们能够谅解。”
  “你能说说你昨晚的行踪吗?”肖所知道对吴美娟的事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昨晚陪客户吃饭喝酒,大概喝到凌晨三点,然后在京华宾馆开了间房睡到早上八点服务台打电话来叫我起床。起床后就回公司上班。这些你可以去查,如果区一鸣是我杀的,我一定会承认。”李朝尤表现出不屑的神情。
  肖所和张健雄离开朝阳公司时已经接近六点钟,肖所让张健雄将留有李朝龙指纹的药瓶和留有李朝尤指纹的雪茄拿去鉴定,有结果马上回所里向他报告,他自己回派出所等张斌和梁美月。
  肖所在路上随便买了个盒饭就回到办公室,张斌和梁美月已经回来。
  “肖所,我们查过了,据宾馆服务员反映,李朝龙昨晚确实没离开过宾馆。”张斌看见肖所在吃饭也不想再打扰。
  肖所让他们坐下后拿出张健雄带回来的化验报告递给他们,然后自己再慢慢地享受这个晚餐。
  张斌看完后说:“肖所,照这样看来,我们要从这个麻醉药入手,谁有可能拥有这种麻醉药谁就可能是凶手。”
  “现在查到只有李朝龙拥有,可是他没有作案时间。”肖所吃着饭也忍不住答了一句。
  “他杀区一鸣是不具备时间,但杀吴美娟他完全可以在离家之前将吴美娟的药掉换,然后让吴美娟自己服用。”张斌提出了异议。
  “可他也要有时间在我们到现场之前再将药换回来才行呀,他有这时间吗?”肖所头也不抬地问。
  “要不他有同谋,这是共同作案。”张斌还是不放弃自己的看法。
  “他有没同谋我觉得现在还没有证据显示这点,不过我倒觉得我们可以从吴美娟的案件着手,查查谁有机会有时间在我们到达现场之前将药换回来。”梁美月这时发表意见了。
  “有钥匙的只有三个人,李朝龙、李朝尤和吴美娟,吴美娟死了,李朝龙不具备时间,据李朝尤自己说的他也不具备时间。那还有谁有机会?”肖所放下了饭盒靠在椅上皱起了眉。
  这时电话响了,值班室打来的,当班民警说顶天大厦的保安报案,李朝龙死在公司的办公室里。肖所听完吓了一跳,这两天就一下死了三个人。顾不上饭还没吃完就带上全部人赶去朝阳公司,在路上打电话通知张健雄拿了鉴定结果到朝阳公司汇合。

  李朝龙死在李朝尤的办公室,他趴在李朝尤的办公桌上,桌面上放着一只空的咖啡杯,里面还有点咖啡的残液。他的身上同样没有伤痕,脸上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据保安说他们按惯例在八点钟巡视每一层楼,当他们来到30楼时,发觉里面还亮着灯,便进来查看。查到李朝尤的办公室时,打开门发现李朝龙已经死了,然后报警并通知了李朝尤。
  没过多久李朝尤来了,他的脸色非常苍白,身边的亲人接连死亡给他的打击太大,他已完全没法再保持风度。李朝尤站在一旁看着大哥的尸体,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梁美月搀扶着他坐下来,递给他纸巾他只会拿在手里而不知道该用来擦拭脸上的泪水。在梁美月将一杯水放到他的嘴边时,他才反应过来,接过去喝了说句谢谢。
  “李总,你最后见到你大哥是在什么时候?”肖所让梁美月来询问李朝尤,自己带着张斌去了保安的监控室。
  “在肖所他们走了之后,我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完,我的秘书这时已经下班了,彭春丽见我还没走,她冲了杯咖啡给我,然后她也走了。过了一会大哥精神恍忽地过来我的办公室,我知道他精神不好,想着叫他一起去吃饭,他说不去只想坐坐。我将我的咖啡给了他,这时有客户打电话给我,我便走了。我正在和客户吃饭,就接到电话说大哥死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留下大哥一个人在公司,我一定会拉上他一起去的。”李朝尤说着说着眼泪又再流了出来,还忍不住哭了起来。
  梁美月无法再问下去,看着这个大男人伤心地哭,她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等肖所回来时,李朝尤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肖所看过梁美月的记录,然后对张斌说:“你将那个咖啡杯送去鉴定,有结果马上打电话通知我。”吩咐完张斌,肖所坐到了李朝尤的对面说:“李总,这个彭春丽和你下午所说的彭文丽有关系吗?”
  “她们是两姐妹,她们的关系我本来不知道,上次区一鸣来到大哥家找到我时告诉我的。”李朝尤说。
  “这么说区一鸣认识彭春丽?他怎么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肖所追问着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那次告诉我时好象还有话想说,我没让他说下去,我不想见到他,更不想和他说什么话。”李朝尤说。
  肖所想了想对梁美月说:“小月,你马上去找彭春丽来所里一趟,就说帮她作个笔录,要留下她的指纹,最好能从她身上留下点什么。取到证之后马上送去鉴定。然后通知我”
  “你怀疑彭春丽杀了我大哥?不可能,她是那么文弱,而且我们对她那么好,特别是我知道她是文丽的妹妹之后,我还准备安排她当助理总经理。她和我们无冤无仇,她不会的。”李朝尤听着肖所的话发觉肖所在怀疑彭春丽。
  “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人的,你请放心吧。现在你能说说区一鸣上次和你发生冲突的事吗?”肖所不让李朝尤再继续有关彭春丽的话题。
  “现在大哥和美娟都死了,我什么都不怕说了。其实大哥是同性恋,我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和美娟商量让美娟和他结婚。我和美娟的关系大哥是知道的,他本来不同意我们这样安排,他觉得这样做让美娟牺牲太大。但是我能有今天全靠大哥一家人的收留和照顾,如今父母亲都不在了,我赚了点钱不能孝敬他们,我只希望能让大哥能过得好点,不要因为大哥的事而坏了父母的面子。美娟太爱我,她什么都听我,所以她毫无怨言地嫁给了大哥。
  “区一鸣跟踪我和美娟,偷拍了我们的相片,想以这个来要挟我分20%的股份给他。我知道这种无赖没有知足的时候,我如果答应他一次,他还会有第二次,所以我当时和他吵了起来,并打伤了他。他知道要挟不了我,后来就没敢再来找我。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大哥和美娟都死了,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让他们能够安息。”李朝尤点燃根香烟抽了起来,他终于将压在心里的这个秘密说了出来,整个人轻松了好多。

  肖所在回所的途中接到张斌的电话,咖啡杯上有三种指纹,一种属于李朝龙,另一种属于李朝尤,还有一种指纹和区一鸣皮带扣、安眠药瓶上的指纹是同一个人。肖所听完轻轻地舒了口气,案子应该有结果了,现在就等梁美月那边的结果了。
  等肖所回到派出所,梁美月笑着对他说:“她全说了,是她干的。”
  “DNA报告出来了吗?”肖所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关心的是证据。
  “样本已经送了上去,上面说今晚无论如何也会将结果给我们。你放心吧,除了这个,我们已经搜集了足够的证据。在彭春丽家里找到了李朝龙从兽医所拿回来的麻醉药。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这是她的供词。”梁美月将彭春丽的供词递给了肖所。
 
  彭春丽比彭文丽只小三岁,彭文丽死的时候彭春丽正在读高中。当彭家收到彭文丽的噩耗时,一直有高血压病史的彭父当场倒在了彭春丽的面前就再也没有起来。彭春丽的母亲一下子无法接受两位亲人就这样离开的事实,病倒了。彭春丽只有辍学在家,一边做工一边照顾病倒的母亲,彭母艰难地撑了三年还是走了,她在临终前对彭春丽说:“孩子,你可不要学你姐那样,要坚强点……”
  彭春丽在这三年中能这么顺利地支撑过来,全赖彭文丽生前的同学的帮助。在和他们的交谈中,彭春丽了解到彭文丽原来是被李朝尤欺骗了感情,然后才会自杀。彭春丽忍下心中的愤怒,将母亲的后事办完就想方设法进了朝阳公司。
  彭春丽凭自己的努力和彭文丽的同学帮助下,最后终于当上了李朝龙的秘书,并和吴美娟成了朋友。区一鸣不知从何打听到彭春丽的消息,找到彭春丽表示愿意合作,共同对付李朝尤。彭春丽孤独地为完成报仇计划身心疲劳,突然间有个男人伸出一双援助的手,彭春丽感动了也上当了。区一鸣将彭春丽的人骗到手后发觉彭春丽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便只会不定时地找彭春丽要钱用。
彭春丽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无赖,她怕区一鸣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只好委曲求全,每月将自己收入的一大半都给了区一鸣。
  当区一鸣用李朝尤和吴美娟的相片上门敲诈被拒绝后,彭春丽开始构思自己的杀人报仇计划。特别是当李朝龙将从兽医所拿回的兽药介绍给她听的时候,她心中便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而且在后来她也顺利地实施了,只是最后出了点差错。
  彭春丽首先要区一鸣付出代价。她知道李朝龙有用登喜路古龙水的习惯,而她和李朝龙的身材相仿,便将自己装扮成李朝龙的样并喷上古龙水,事先在区一鸣家附近出现。给人一种李朝龙曾出现过的假象。要取区一鸣的性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彭春丽那晚上带上瓶酒去到区一鸣家,将麻醉药放入酒中给区一鸣喝下,他便一命呜呼。只是彭春丽觉得不够解恨,在区一鸣死后仍将他的尸体扔下了楼。她当时心中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所以她的手在区一鸣的皮带扣上擦伤了一点都没知觉。
  彭春丽在李朝龙去B市出差前特意将他所需的文件留起,利用送文件的机会进入李朝龙家偷换吴美娟的安眠药,因为她知道吴美娟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她在知道吴美娟与李朝尤的关系之前并没有对付吴美娟的念头,但当她从区一鸣的口中知道吴美娟和李朝尤的暧昧关系后,她认为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该拥有这种幸福,何况她竟得到了自己姐姐心爱之人的青睐。杀了吴美娟还可以让李朝尤尝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所以她下定决心要让吴美娟死。
  彭春丽为了能有机会在案发前将安眠药瓶里的药换回去,她在离开李朝龙家前又偷偷地将那份文件带走了。然后第二天等李朝龙打电话回来再次借机进入李朝龙家。
  彭春丽在顺利地完成前两步后,最后她想对付的就是李朝尤这个她最痛恨的人。她在给李朝尤冲好咖啡后,本想找机会将那瓶麻醉药放回李朝龙的办公室,但当时李朝龙还没离开,她怕在她离开前李朝尤会喝了咖啡而死亡,她不敢久留便在李氏两兄弟之前先行离开公司。她想着等第二天早上再将麻醉药放回去,这样一来到时警方就能在李朝龙的办公室搜到这瓶关键的麻醉药,就会有足够证据让李朝龙来作替死鬼。
  在区一鸣家发现的李朝龙的电话号码是彭春丽特意留下的,她还将本来她已经拿去准备用来让李朝尤身败名裂的那些相片放回去区一鸣公司的保险箱里,目的就是要让警方怀疑李氏两兄弟因吴美娟的红杏出墙而互相仇杀。
  彭春丽的这个完美计划最后因李朝尤将咖啡让给了李朝龙而受到破坏,她最恨的一个人反而没有死。当她被梁美月带回派出所问话时,听到这个消息,她失望了,她觉得这是天意在捉弄人。她长叹一声就将一切真相都说了出来。而在肖所将李朝尤所说的关于彭文丽的死亡真相告诉她时,她只是瞪大了她那双并不美丽也不算大的眼睛,一个字也没说。眼中似有一丝悔意,而更多的好象是恨意,只是不知她悔的是什么恨的又是什么。
  *©80*
相关评论>>
 


首页 | 文学 | 交流 | 游戏 | 共享 | 收藏品超市 | 往事 | 知识库 | 网络相册 | 网站推广 | 网站地图
公司简介 - 相关条款 - 站点地图 - 合作信息 - 网站建设 - 广告业务
Copyright  ©  2002-2004  八十年代·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