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情,自打记事起就特别惧怕那五彩斑斓的冰凉凉,滑溜溜的蛇.不是因为它有毒,会致命.而是打心眼里厌恶和害怕那丑恶的模样.
听妈妈讲,我小时候在草地玩,一条蛇从我身边爬过去时,我竟然喊着追着捉虫虫.妈妈被我的举动吓得半死,急忙一把拉过我,抱在了怀里.大概那时候不懂得世事,还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吧!
稍微大了点,就开始对那东西敏感起来了.跟小朋友一起玩,一起走在路边上,别人没看见,而我却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哭做一团了. 记得有一次去外婆家走亲戚,在一条水渠边上,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从草丛中爬出了一条花蛇来.为此我吓得病了一场,迷信的外婆半夜的时候还在外面一个劲地给我叫魂.
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大约有三四件吧.从小怕蛇的我却是非常的倒霉,遇到蛇的次数却比不怕的人还多得多.九零年的夏天,我也即将临产了.因为大腹便便,自己也不高兴烧饭,就跟先生一起下班后去父母家.那天晚上,我们回家的时候,走上了一条比较陡峭的两边有着树木和草丛的小道,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不知怎么回事,平时都不知道紧张的我,那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脚下的青砖铺就的路.
忽然,一条小蛇摇摇摆摆地从我的脚前游过,我一看马上大叫了一声,这身子就跳了起来,后面一步之遥的先生赶紧扑过来扶住了我的身子.蛇很快就爬到草丛消失了,而我这一刻却冷汗淋林,娇喘吁吁.事后,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在那一刻,平时行走都不方便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呢?怎么会一下子就蹦起多高呢?
当初从北方调动工作的时候,我心里负担很重.知道南方湿润,草木茂盛.这样的气候自然很适合蛇类的生长.而南方人又特别的喜欢吃蛇,这让我又惊又怕,唯恐自己去菜场的时候猛地看到一堆纠缠在一起的此物.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菜场并没有那么可怕,似乎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恐怖的场面.不过有一点,我一直固执地坚持着在夏夜里乘凉散步的时候,绝对不走有草丛的地方,而且尽量走在中间.
另外,尽管听到夏夜里蝉儿唱得热闹,可我也放弃了带着孩子拿着电筒去树上,去草丛捉知了的习惯.儿子为此也少了油炸知了的美味.
离奇的是,有一年我们单位组织大家去茶博馆搞活动,大家带了水果零食,在草地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打着扑克.我因为对这些不在行,就跟一个年纪大点的老师坐在一起闲聊.旁边有两三个孩子在水池边玩.
一个孩子惊讶地喊着:快来看啊,四脚蛇!我听说有四脚蛇,以为是壁虎,心中还在惊奇孩子们为什么叫着跑开了.我凑了过去,一看草地上有一条花蛇悠闲地游曳着.我大叫一声音拔腿就跑.那位老师见我如此失魂落魄忙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有蛇.他淡淡一笑说,南方的蛇是多一点,不过你不用怕啊,不是毒蛇.
正说话间,我低头一看,有条蛇正朝我的脚边爬过来,我丢了手里的水果又开始喊着跑着,一直跑到他们打牌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惊魂未定的我心跳得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眼泪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转.闷了头不吃东西也不说话了.
还没一会,我旁边的同事轻描淡写地提醒我说,脚下有蛇来了.我以为她开玩笑吓我,没有理会,只见她翘了下脚,顺便放在地上装水果的纸箱上,又自顾自地打起了扑克. 刚一眨眼,这蛇就从她那边爬了过来,我一见马上跳开去,此刻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决堤了.我终于顾不得面子了,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哭.再也不敢去那草地了.后来同事们都把这事做为笑谈.他们时不时地跟我开玩笑说,现在我们知道你最怕蛇了,什么时候捉一条放你抽斗里.我闻言色变,立刻正色道:我可是真的怕,这玩笑绝对开不得的真的要出人命的!
最可笑的是一九九八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随学校旅行社去千岛湖游玩,去猴岛孔雀岛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可当哪天晚饭时,导游告诉我们第二天一早要去神龙岛的时候,我却吓得彻夜未眠.整整一夜,我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因为我的确不知道这个神龙岛是个什么状况,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应该处于野生状态,遍地是横七竖八的蛇,到处爬着.
几次摇醒了睡在边上的先生,试图说服他让我留在宾馆.可他不同意,说什么人家都走了你一人留着怎么办呢?想想也是的,一家人出来了我却自己闹分裂似乎也不够意思,可我实在是怕得要命.我甚至想了一个绝招,如果到了蛇岛的话,我就不下船.他们看他们的,我自己呆着好了.可万一这船要开走,人家不让我呆呢 ? 唉!苦恼、苦恼实在是苦恼不堪呢!
第二天早上,我一直处于忐忑之中,早饭都没心思吃.直到这船在神龙岛前停了下来,我看清楚了才放下心来,那父子两个让我跟他们一起进去参观,我摆摆手,就站岸边,死活都不走近一步.他们看我耍起赖来,也就随我去了.
大概是零零年的夏天,单位组织去浙西大峡谷旅游,走到一处,有几个山民蹲在路边卖山上捉来的小鸟,小松鼠什么的.有一同事眼尖,看到一个山民手里的笼子里装了一条蛇,她马上提醒我注意:有蛇!
我一听这个就一个激灵,整个人就僵在那里了,根本就迈不动腿了.眼前只有一条很窄的小道,不走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有的老师就给我壮胆:小李,别怕啊!在笼子里呢!可任他们磨破嘴皮我就是不动.
卖蛇的山民见我怕成这副摸样,忙将笼子藏在了身后,就这我依然是双腿哆嗦,根本就无法移动.一看这阵式,他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上来两个人,架了我的胳膊就走.我使劲地闭上眼睛,这才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去年暑假的时候,先生清理车库的时候,发现有一些废报纸和几个纸板箱,恰好外面有收废品的,他收拾好了就搬了出去,收废品的人眼睛尖:你这纸箱里有什么东西呢?怎么有水渗出来?
先生也觉得奇怪,忙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条五彩斑斓吐着信子的小蛇.先生吃了一惊,立刻他就明白怎么回事情.马上找在家里的儿子质问,见瞒不过去了,儿子支支吾吾的承认说是同学买的,他不过借来玩几天罢了.后来先生跟我讲起了此事,我后怕得发抖,没想到这家贼难防呢!平常在车库出出进进的,根本就没想到会有那么一个宝物就在眼皮底下,我责骂儿子说如果以后他敢把那东西带回家来,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儿子看我小题大做,不屑地说:我这不是藏得严严实实么? 胆小鬼!
随着年纪的增大,这胆子却越来越小了,不但怕真的蛇甚至书上画的,电视电影里的都怕得要命,等到发现了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简直就是精神失常的表现了.先生儿子知道我这毛病,所以一旦他们知道哪里有这玩意儿的时候一定会提醒我注意的.他们特别喜欢探索奥秘,还买了光碟回家来看,每当他们看蛇的时候就提前警告:妈妈,这个有蛇呢，你最好不要出来了,要不你就别睁眼睛了.我一听到这个哪里还敢多停留呢?立刻撒腿就跑,要么跑得远远的,要么钻进被窝蒙上头,似乎它们会从书上或电视里爬出来一样.
或许这怕蛇的情结已经演化成了一种情绪,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的情绪了吧!或许它会左右我这一生,或许不会.但愿能有奇迹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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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会员，文学网特邀个人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