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八十年代文学网

　　月明(suman)，男，1971年01月出生，广东人，2003年9月15日注册成为八十年代会员，八十年代金牌会员、版主，文学网特邀个人专栏作家。

决战

发表日期：2003-11-20 15:34:00　阅读次数：56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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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海云天下，文学古镇，情感大道。

　　一个全身黑衣的俏小女子，慢慢地在移动，她的步子太轻盈，看不出她是在走，给人感觉她只是在移动。但她身上的杀气却是那么的强烈。

　　当她来到信缘酒馆的门口，便停了下来，她身上的杀气越发凝重。

　　她就是青春谷的四大护法之一——蚂蚁，她虽然年龄只有十九岁，但能在青春谷担任护法，这已足够证明她的武艺高强。曾在她的“无情”剑下丧命的高手已有十八位。她今天要会的是原创帮新任副帮主——月明。

　　蚂蚁对此战并无把握，她心中非常清楚自己与月明的实力是相差很远，但是为了青春谷的荣誉，她选择了挑战月明。

　　月明正坐在信缘酒馆里面，他背对着门口，手中正在把玩着一只翡翠酒杯。仿佛对已到了身后的蚂蚁毫无感觉。

　　信缘酒馆的老板娘绵绵坐在月明的对面，她没有看进来的蚂蚁，只是笑笑对月明说：“怎么，今天不喝酒了？”

　　月明淡淡地说：“我要喝，但不是用这个杯子。”

　　“这可是你的专用杯，我从没给别人用过的。”绵绵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月明。

　　月明仍然望着酒杯在出神，隔了一会才说：“这个翡翠杯，曾装过一百零八种酒。每一种酒都在杯子上留下了痕迹，留下了自己特有的味道。而最早留下痕迹的酒，留下的味道最浓。最近留下痕迹的酒，留下的味道最淡。现在这个酒杯不能用来装酒了，不管你倒进去的什么，原来留下的一百零八种酒都会对它产生伤害。”

　　绵绵看着月明放下酒杯，看着月明的视线从酒杯上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只听见月明望着绵绵说：“蚂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绵绵看着月明的眼睛，她看到了一种落寞的悲凉，她看到了月明的心，象这个翡翠杯一样受过一百零八种爱伤害过的心。她这时才明白月明身上所渗出来的那种无力和悲哀是发自何处。

　　月明无心，这种无心的力量有多大，只有看过的人才能感受到。

　　绵绵经营这个信缘酒馆已经多年，她自信阅人无数，她见过的痴男怨女也是数不清，她认为自己不会再为别人的伤感所影响，但这时她却发觉月明眼中的悲凉已悄悄地渗透到自己的心中，自己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点凉意。

　　绵绵不敢再望月明的眼睛，她转而望向站在月明身后的蚂蚁。蚂蚁的苍白脸上挂着两行泪印，嘴角还残留着一滴泪。

　　绵绵看着蚂蚁的双眼，她从中看到了凄怨，看到了蚂蚁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碎裂。绵绵没想到月明身上渗出来的悲哀会就这样将蚂蚁的心击碎。绵绵不愿再看下去，她起身离开，转身去她自己的房间。

　　蚂蚁在绵绵走后才出声：“明哥，请原谅我一直都没明白你的心。我现在明白了，我不会再给你增加任何负担。多保重。”蚂蚁知道自己的心被月明的悲哀所击中，就象被一只轻柔适中的拳头所击中，将它心中因爱而产生的恨打散了，但她心中的爱却被更加激发出来。但是她对月明的爱已不能被月明所接受，她不能对月明下手，她出不能再回青春谷。

　　蚂蚁拔出无情剑，挥剑架脖，意欲自刎。

　　“噹”的一声，无情落在蚂蚁的脚前，一只翡翠杯同时落地，碎成了五片。

　　“这只杯子不能再装酒，但总会有适合装酒的杯子。绵绵已经去帮我拿了，你一样可以自己去找一个新的杯子。不要因为一个破杯子而浪费那么好的酒。”月明仍然没有回头。

　　“明明，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点。”想念的刺坐到了月明的身边。

　　月明的脸这时竟会有了点笑容，他笑着对想念的刺说：“刺刺，你不看着你的诗韵茶艺馆，跑来这干什么？你还是这脾气，就爱凑热闹。”

　　刺刺姣笑着说：“人家还不是全为了你嘛，你知不知道，我化名潜进了青春谷，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嘿嘿，我厉害吧。”

　　月明拍拍刺刺的头说：“你这个鬼丫头，就你那点本事，小心给人将你的刺给拔了，让你变成一个光秃。”

　　“我才不怕，谁要来拔我的刺，我就让他好看。”刺刺狡猾地笑笑。

　　“呵呵，你呀，就是这么鬼。”月明摇摇头不想再说她了，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就是这么调皮。

　　“蚂蚁输了是吧，我就知道她不是你的对手。”刺刺早就看见了地上的翡翠杯的碎片，但她没看见蚂蚁离开的情形。

　　“她不是输了给我，她是输在她自己的手上。”月明脸上的笑容又再一次消失，就好象从未曾出现过一样。

　　　　　　　　　　　　　　　　　　　　　　　　　　　　二

　　华山之颠，寒风凛洌，一袭白衣，两个男女，四目对望。

　　“你为什么还不拔剑？”一身彩衣，脸戴面罩的蝴蝶手持流星剑，对着泡面说。

　　“我没剑，我的剑早已没了。”泡面幽幽地说。

　　“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就会对你手下留情。”蝴蝶并没有出手。

　　“我不需要你留情，我伤害了你，你只管出手吧，我不会还手的。”泡面说完转身望向脚下的云海，他觉得这伸手可及天的地方比任何地方都更适合他。冷寞的人世间里已没了他的爱，只有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之处，他才能找到一点慰藉。

　　蝴蝶看着泡面瘦削的背影，看着只穿一件长袍在寒风中屹立的泡面，她心中对泡面的爱又再泛起。

　　她曾那么深爱着这个忧伤的男人，为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但是，最后她才知道这个忧伤的男人并不爱自己，他对自己只是一种兄长的关爱，他的心早就已经跟另一个女人走了。她在发现这个事实后，一怒之下将自己美丽的容颜一剑毁去，从此戴上面罩也不再到江湖中走动。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毁容之后就不会对泡面有任何情意存在，但是现在当她看见泡面的忧伤时，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永远也无法放下。

　　流星剑在手，但是蝴蝶已无力抬手，更无力刺出。她知道只要她现在能出手，泡面一定会命丧于此。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对自己深爱着的人出手，哪怕他从来都没爱过自己。

　　蝴蝶在颤抖，不是因为山上的寒风，而是因为她的心在流血。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爱上这个忧伤的男人？

　　蝴蝶这时最想做的就是冲上去搂着这个自己一直都那么爱着的人，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以后都不再理江湖中的恩怨。其实，她在毁容之后已经不再理江湖恩怨，这次是小师妹当上谷主之后盛邀她来对付原创帮，她也想见一见这个自己曾爱过的男人，才答应出山对付泡面。

　　但是，现在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她知道自己一直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原来自己还是这么软弱。

　　泡面闭上眼在感受那刺骨的寒风，他的心麻木了，自从庄主夫人离开美女帮，泡面的心也随她走了。泡面曾想浪迹江湖去寻找庄主夫人，但是他想了三天之后决定不去寻找，因为他理解庄主夫人的决定，他不愿去扰乱庄主夫人的清静，他决定替自己的好兄弟月明了却这次青春谷的挑衅之后就退隐。

　　他没想到自己这次的对手会是蝴蝶，他见到蝴蝶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不能再为月明帮忙了，他是宁愿死在蝴蝶手下也不会反抗，他宁愿对不起月明也不愿再一次伤害蝴蝶，他知道月明会理解他的决定，因为月明是他的好兄弟。

　　泡面心意已决，反而觉得心中更加的清静，他在享受这难得的安宁，任无边的思绪飞扬。等他重新回到现实时，蝴蝶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泡面的忧伤又再次袭上心头，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蝴蝶了。

　　“明明，你不担心你的好兄弟吗？青春谷这次可是由新谷主冰淇冰冰带队，出动了四大护法的蝴蝶、蚂蚁、南岭水。她们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你不怕泡面、湘男、书生有什么差错？”刺刺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给月明知道，这次是青春谷和原创帮的决战。

　　“他们是不用我担心，我担心的是这次的决战最后是两败俱伤。”月明手中没有了酒杯，他只好将酒壶拿过来把玩。
　　　　　　　　　　　　　　　　　　　　　　　　　　　　　　　三

　　黄河，壶口。

　　南岭水顺着古筝的声音在寻找，从音乐声中，她听出了那是湘男，这个不羁的才子。

　　见到了，南岭终于见到了，湘男面向黄河，席地而坐，一把焦尾琴横摆在他的膝上。这时南岭听见了琴中蕴涵的不安与失落，可能是南岭的出现惊扰了湘男的心绪，琴中出现了狂乱之音。

　　南岭从背上取出玉箫，放到嘴边，随着低沉的箫声，暖暖的情意流入了湘男的心中，琴声中的狂乱渐渐被压了下去，回复到平静。在玉箫的和合中，琴声中有了欣喜，箫声中有了欢快，琴箫合奏象两匹欢笑的野马在嘶鸣，在草原上奔跑，最后跑上了高山跑入了树林。

　　琴箫同时停止。

　　“你不该吹箫，你不吹箫你可以轻易地战胜我。”湘男双手仍放在琴上，但没有移动，他只是在制止琴的余音。

　　“你的心乱了，在决战前你的心不该乱。”南岭双手握箫，她也站到了河岸，看着混浊的黄水在奔腾。“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决战。听见了你的琴声，我只想抚平你乱了的心。”

　　“听见你的脚步声时，我就想放弃这场战斗，我不愿伤害你。我一直不懂女孩子的心，在听见你的脚步之前我从没想过你对我的情意。但在这本应是一场决战的时候，你的脚步中却饱含着绵绵的情意，我这才知道我辜负了你。”湘男双手托起焦尾琴，轻轻地将它抛下黄河。“我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我不配弹琴。”

　　南岭飞身跃下黄河，在琴将与水面接触的瞬间抱住了琴身，但她此时已无力回到岸上。她没有后悔，因为她知道这是湘男的心爱之物，能和湘男的心爱一同沉于黄河，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南岭没有掉下水，她的身上甚至连一点水花都没沾上。一条腰带缠住了她的腰，那是湘男的腰带。在南岭一跃的同时，湘男想拉住南岭，但来不及了，他只有迅速解下自己的腰带，在南岭被水冲走之前绕住了她的腰。

　　“你现在明白了我的心思，你可以继续弹琴，你可以弹得比以前更好了。”南岭将琴交回湘男的手中。

　　湘男接过来，看着南岭那深情的双眼说：“月明曾说过我太不懂女孩子的心。我一直不以为然，我一直以为如果有那个女孩子能懂我的心，那就够了，我从没想过要去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其实，我一直都没明白过我自己在想什么。”

　　“我明白，月明也明白，你自己也明白，只是你不敢面对自己。从你的狂乱中我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所以我才能用我的箫声来和合。”南岭面对终于敢释放自己的情感的湘男，有了一丝紊乱。

　　“我的琴声只有你能和合，只有你的箫和我的琴合二为一才能奏出最美的音乐。”湘男这时才明白自己的琴不能达到忘我境界的原因。

　　“我们一起在这，借黄河的力量共谱一曲《南岭水载轻舟情》吧。”南岭征询着湘男的意见。

　　悠扬的琴声和着低沉的箫声再次响起。琴箫合奏出来的美妙，穿透了黄河水，化解了尘世的纷争。

　　　　　　　　　　　　　　　　　　　　　　　　　　　　　　　　四

　　黄果树瀑布，水流直下，气势滂沱。

　　冷面书生背拢双手，仰头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他在想，世上竟有如此壮观的景象，人力在此是多么的单簿。

　　“书生，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刚刚上任的青春谷主冰淇冰冰身穿淡彩的谷主服不知何时来到了书生身侧。

　　书生没有回头，仍在继续他的感叹：“人在世上只是短暂的瞬间，为什么还要争名夺利？”

　　冰淇顺着书生的视线看着奔流而下的瀑布，那宏伟而壮观的瀑布，发出震摄人心的狂响，冰淇只觉心中一阵凉意。

　　“你真的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吗？”冰淇柔柔地说。

　　书生没有回应她。

　　“我发动青春谷和原创帮这场争斗，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让青春谷能战胜原创帮在海云天下发展势力吗？不是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让你明白我的心。我心里很清楚青春谷的美女根本不是原创帮的才子的对手，我们的决战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冰淇的声音开始有点哽咽，她知道书生不会转过来望她，她继续说：“我知道只有当原创有事时，你才会出来见我，在你心中原创永远比我重要。”

　　书生并不是那么冷血的，虽然他叫冷面，但这只是他在外人面前的伪装，他明白冰淇对他的情意，他更明白冰淇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自己，可是他的心里面只有刺刺，他一直在想念着刺。这话他不想说出来，他不愿让别人知道冷面书生会有情，他看出刺刺对帮主月明的情意。

　　书生叹了口气说：“可是你明知你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削弱青春谷的力量，你和我是没有可能的事。你明知道冷面无情，你见到我与见不到我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身为一位谷主，这了你的个人私欲而置整个青春谷不顾。就算我冷面有情，也不会对你这个这么自私的人释放。”

　　“我是自私，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你不是说过追求爱情是无罪的吗？”冰淇这时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伤痛，热泪夺眶而出。她冲到书生面前，大声地对书生说：“你无情，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的绝情。你本来可以制止这一切的发生，你从一开始就明白我的心思，你只要早点来见我，怎么还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一切的后果你也有责任！”

　　冰淇无法打动书生的心，她的心彻底地伤透了，当她对着书生发出最后的狂吼之后，当她看着书生那张冰冷的脸时，她这才明白自己犯了不可弥补的错，青春谷真的就这样葬送在她的手中了。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爱，她辜负了青春谷的所有人，她这才发觉天地之大已无她的容身之所。

　　书生冰冷的面，在冰淇远去之后才有一滴淡淡的泪慢慢滑落。

　　“月明，你看我这套新的酒具如何？”绵绵手托一套黄杨木的酒具出来，将酒具放到月明的面前。

　　月明拿起一只酒杯，仔细端详一番说：“木制酒杯更易吸收酒的气味。”

　　“这没什么不好，只要不用它来盛其它的酒巴就可以了。”刺刺也拿过一个酒杯来。

　　“对，我以后只用这个酒杯装一种酒给你喝。”绵绵又拿出一坛酒放到月明面前。

　　“幽幽信缘情，这个酒名都那么吸引人，一定是好酒。来，我们一人喝一杯试试。”月明将酒坛的泥封拍开，给绵绵、刺刺和自己都倒上一杯。

　　“好酒，色清、香浓、味醇。真的是好酒，这一定是你用了不少感情来酿造的了。”月明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大赞起来。

　　“好酒还要给会品的人喝才能成为真正的好酒。”绵绵也呷了一口。

　　“绵绵，等我不当帮主时，来给你当酒保好吗？”月明一仰头杯已见底。

　　“明明，那我的茶艺馆呢？我也要一个茶保呀。”刺刺又对绵绵说：“绵绵姐，你别理他，他这个酒鬼当酒保，你的酒准不用卖了，他喝还不够呢。”

　　海云天从此又再归于平静。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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