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suman),男,湖南省衡阳市人,2003年9月15日注册成为八十年代会员,八十年代 金牌会员,文学网特邀个人专栏作家。


我生命中的几个女人(17-34结束)

发表日期:2003-9-16 9:34:03 阅读次数:63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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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怀着负疚的心情陪着凤来到“五月花”。

  这是一家大排档,晚上要到凌晨2:00才关门,现在这个时候生意比较旺。

  我和凤上了二楼,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我不想在楼下坐,我暂时还不想给同学碰上。

  凤给我叫了支啤酒,要了碟椒盐鲜鱿、湿炒牛河和一碟油菜。她真的饿了,湿炒牛河几乎她一个人吃完,我没什么胃口,只是尝了一下。

  看着凤,我心里好矛盾。对着一个如此痴情的女子,我怎么能忍心让她受到伤害,更何况是要我自己来伤害她。但如果我和她继续下去的结果将会是什么呢?最终将会让凤、航和我都受伤。我受伤没关系,她们两个我是一个都不想伤害,我不想为了航而伤害凤,更不愿为了凤而让航受委屈。我的心好难受。

  “别喝啦,你已经喝了两支啦,再喝又醉的了。”凤见我还想叫啤酒,就制止我。我望了一下原来我不经意已经喝了这么多啦。算了,不喝了,别给凤增加太多的负担。

  “吃好了?我们走吧。”我拉着凤的手走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拉着凤的手,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只是觉得该对她好点,她太爱我啦。

  “我们坐一会好吗?”我拉着凤找块草地坐了下来。凤靠在我身上,我轻轻地搂着她,感觉到她有点颤抖。

  “你怎么啦?”我问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好幸福。被你搂着的感觉真好。”

  “你有没想过我可能不太适合你,跟着我你只会受苦受累。我不会理解人,我也不会疼人。其实比我好的男孩儿好多好多。”我开始试探险着尝试和她摊牌。

  “不,我爱你,我不怕受苦受累,只要你爱我就什么都够啦。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没人能比得上你。”看来凤的痴迷程度太深,我不可能一时半会儿能劝得明白她。

  凤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松开搂着她的手,躺在草地上。

  天还是那片天,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些星星,可我这时已不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了。

  “你怎么不说话啦。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怀疑你,我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不要生气好吗?”凤趴在我身上说。

  “我是说真的,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你太好了,我不佩让你对我这么好。”既然讲开头我想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来个了断。

  “不要这么说,我爱你,我就认为值得。对你怎么好我都愿意。我认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凤很坚定地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听了可别生气。如果我不爱你呢?”

  “不,我不相信。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如果有一天你真不爱我了,我会活不下去的,我会为你去死。我不能没有你。”凤还是那么坚定。

  “不早了,回去啦。”我不想再说,站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没去饭堂,我不想让凤给我买早餐,我自己跑去外面吃了个拉肠。

  回到课室,航还没回来,凤也没上来。我坐回自己的位置,勇说想办班刊问我有没兴趣。我如今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了,拒绝了他。

  航回来啦,一坐下她就从书包里拿出样东西给我说:“送给你的。”

  我拿来一看,是本速写簿,新的。

  “你原来那本差不多用完啦,那本已经给我定下了,你要帮我保管好,作
为回礼我就买本新的给你,让你继续画下去。”航新买给我的这本很精致,不象我以前那本。

  “这本速写簿这么漂亮,我都不舍得用啦。我怕画得不好,写得不好会糟蹋了它。”

  “你不喜欢?不要就给回我。”

  “那可不行,你送了给我就是我的了,怎么能给回你呢?”

             (18)

  “明,你吃了早餐吗?怎么一早就不见人呀?我去你宿舍找你他们说你出去了。我帮你买了早餐,先放这里,等下记得吃,别饿着啦。”凤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好漂亮的本子,明,是你的呀。你还会画画,你真行。什么时候画张给我。”

  我从凤手里拿回那本速写簿放回书桌里,看看航。航对凤笑笑但有些不太自然。

  我把早餐递回给凤说:“不用了,我今天早上出去吃了,下次不用再帮我买啦。上课啦,你快坐好。”

  “哇,你好福气呀,还有人给你买早餐。凤,什么时候也给我买一份,我省得那么早起床啦。”勇也来凑热闹。

  “你没吃这份就给你啦。”我没好气地将早餐放在勇的桌面。“吃吧,撑死你。”

  “你女朋友买给你的,我哪敢要。还是你留着。”勇的声音引来了全班的目光,凤的脸顿时红了,航的脸色也变了。

  放学前我对航说我想今晚陪她去看电影,她不同意。她为了早上的事心里不高兴。

  晚自习后我又拉上良去淘金坑喝啤酒。天气虽然转凉,但我们还是要冰冻的啤酒,冰冻的才好喝。

  我们两个是最老友的,经常两个人出来喝啤酒,喝到最后肯定有一个醉的,但绝不会两个都醉,一个醉了另一个喝再多都不会醉,因为还有照顾对方的任务在身。我们喝酒时说的最多当然是女人,我们将班上的女生逐个数一遍,然后得出一致的结论没有几个好的。

  今晚又来重复老话题,一下扯到凤的身上。“你是不是和凤在拍拖呀?你可真有福呀,她每天这样给你买早餐。她的厨艺也不错的,记不记得去她家那次,她煮的菜比我妈煮的好吃多啦。人家说,要留住男人的心,先要留住男人的胃。我就觉得蛮有道理,如果我以后的老婆能有凤这样的厨艺,我一定不会出去吃饭。”

  “那你就娶了凤不就行啦,不用另外找啦。”我喝口酒,推他一把说。

  “那怎么行,她是你女朋友。我可不干。”良喝了口又说,“她可真是个好女孩子,别伤了人家。”

  “不说她行不行,我们喝酒有花生,不要拿她来下酒。”

  “好,来干杯。”两个瓶子“哐”地碰了一下。仰头便喝。

  “老板,再拿一瓶来。”是凤的声音。

  “哈,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即说即到。哈哈哈”良为自己的幽默而自豪。

  “你才是鬼,烟鬼、酒鬼、懒鬼、死鬼。”不用说,这肯定是梅。

  “你们怎么也来啦?你们喝什么啤酒呀,净凑热闹。”我想不到凤会拉上梅一起出来找我。这个梅也是,也不帮我劝劝她。

  “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吗?”梅还跟我顶上了。“老板,再来包雅士利。拿两个杯子。”

  “我们回到宿舍见没什么事,就想出来走走,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我可不是来找你的。”凤还不愿承认。

  “怎么样都好,你们来了我就放心啦,我可以尽情喝了,呆会儿,他醉了有你,凤,负责扶他回去。我今晚不用管他了。来,既然来了多少都一起喝点。来来来,干。”良来劲啦。

  “好,我们今天不醉无归。”凤拿起杯子就喝。

  “凤,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的。”我想劝凤不要喝,我不想见到女孩子醉。

  “一起来喝嘛,明,你也喝。今天我高兴,心情好。”凤不听我的。

凤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她一个劲的和良你一口我一杯的喝,越喝还越来劲。我回头望望梅,想从她那找出答案。

梅给我打个眼色然后说:“你们俩喝着,明,你陪我去下洗手间。”

我和梅走开了,一边走梅一边对我说:“她昨晚在校门口等你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是不是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将昨晚和凤去吃霄夜的事说给梅听。梅说:“她昨晚回来时我已经睡下了,她拉我去阳台。问我你是不是不再喜欢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应该感觉到了,所以今晚才想借酒消愁。我们来的时候真不知道会碰到你们。”

凤还是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只是她不敢面对而已。

我们回来时,他们俩还在喝。凤好象已经有点不行了。

我过去从凤的手里把酒杯夺了下来。“凤,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醉?谁说我醉啦?哈哈哈。明,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好开心,开心才来喝酒,开心喝酒不会醉的。我知道你不让我喝是为了我好,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可我爱你爱得好辛苦,我不知道和你算不算拍拖,我和你在一起连一点拍拖的感觉都没有。呜呜呜,我真的好辛苦呀。我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昨晚上你说的话我明白,你不爱我,是不是?不,不是的,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你不会,不会不爱我,你对我说过你爱我的。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凤又笑又哭,她真的醉了。

良早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19)

为了避开凤,减少与凤的接触,我决定搬回家住。每天上学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当锻炼身体也好。

   我对航说了,也对凤说了。凤想劝我别搬回去,我只好骗她说在学校住我晚上总爱去喝啤酒,不能集中精力读书。

  这样一来,我不用分一三五、二四六,喜欢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和航出去玩了。我们俩在一起越来越开心。我们还商量好放寒假要去一趟西双版纳。

  与凤的接触明显减少,我不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放假前一个星期,梅让我放学等她一下,她有话和我说。我猜她一定是想和我说凤的事,我也想知道凤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放学后梅和我在华侨新村的路边找块草地坐下,她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样对凤太残忍啦。”

  我已经想过,凤这段时间一定不会好过,可有什么办法呢?我能够跟她说吗?我是要与她说的,但不是现在,而是要让她自己意识到我们是没可能时我才能说。我想过完寒假回来再说。

  “你对她好点行吗?她这段时间憔憔悴了好多,我看着都不忍心。她总问我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可我能怎么说。我看你还是自己和她说清楚算了。你今晚不要回家,约她出来好好和她说清楚吧。”梅也是没办法啦。

  “好吧,我今晚跟她讲清楚,迟早都要讲的,我也不想她这么难过。”我决定取消与航的约会。

  我打了个电话给航,告诉她我准备和凤讲清楚,让凤知道我不喜欢她。航只是说要我注意分寸不要让凤太难以接受。我答应了。

  晚上,我约了凤出来,我们还是来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陵园,这里比较安静,没人会打扰我们。

  凤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来时没有主动拖我的手,也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冷淡了她,我们之间显得有点生疏。

  “凤,我们还是作朋友吧。我不适合你。”我鼓起勇气将藏在我心里好久的话对她说了。说出来之后有种说不清的味道,有点象轻松的感觉,但又有点象内疚的感觉。

  凤没说话,只是呆呆地,呆呆地。她低着头,望着地上。

  我不敢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过了好久好久,凤站起来转向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天,一天?”

  我不敢望她的眼睛,现在到我低下头望着地了。我不敢说,我不能说,我说不出口。我不想骗她,我不愿骗她;但我又不敢说实话,我不能说实话。

  “走吧。”凤也不再问我,自己转身走了。我也只好慢慢地跟在她后面,一步一步地跟着。她的镇定让我吃惊,她的镇定让我害怕,她的镇定更让我不
安。

  接下来的几天,凤象变了个人,每天都是痴痴呆呆的,精神恍惚。我想和她说说话,可又不敢。航偷偷地问我哪晚的情形,我说了。航要我找梅,要梅帮忙照看一下凤。

  我找到梅,对她说了。梅叹口气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凤这几天总这样不出声,我陪她说话可她好象什么都听不见似的。我怕她会出问题。”

  “怎么样都好,后天就放假啦,你好好看着她。放假了就没事了,放完假回来她会想开的。”我也没办法好想,只能指望放完假之后她会适应过来。

  明天就放假了,看见凤这样子,我和航都没心情商量去西双版纳的事。我要收拾行李,所以晚上我没回家。

  “明,你有空吗?陪我走走好吗?”凤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宿舍门口找我。

  “行呀,我没什么事。”难得她肯来找我,我当然要陪陪她。

  “我们去喝啤酒吧。”凤提议去喝啤酒。我这时候你提议什么我都会同意啦。

  “明天就放假啦,放假准备去什么地方玩呀?”凤的心情好象不错,但我不能将我与航的计划讲给她听,只能含含糊糊地说没地方去。

“明,好快呀。我记得刚来这里读书是十月份,这么快就放寒假啦,真快呀。你还会想我吗?你会忘了我吗?”

对凤的话我没一句会回答的,她的问题太难答。

“来,喝一杯当饯行,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喝到最后凤说了这么一句。

  喝完啤酒已经是将近十一点,我们都有点醉意。

  “明,再让我拖拖你的手好吗?”凤试探性地问我,我大方地主动拖着她的手回到了学校。

  “再见。多保重。”凤送我到宿舍说:“吻我一下好吗?你还没吻过我。行吗?”

  我想拒绝,但望着她乞求的眼神我无法拒绝。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她满意地笑了,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我回到宿舍,检查一下行李收好没有。刚准备去冲凉,突然见到一样物体从我的窗外落下,然后听见楼下有人尖叫的声音。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感觉,马上冲下楼去。

  凤,是凤。她从八楼跳了下来。

20

凤没有留下一个字就走了。只有我、航和梅知道她走的真正原因。

我与航的旅游计划取消了,我们都没有心情。整个寒假我和航没见过面,只是收到过她的一封信。

明:

你好,我想了好久才决定写这封信给你。

我想象得出你现在的心情,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沉重。是我们害了她,这是不可
否认的事实。

我不能给你太多的安慰,我只想对你说的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并非你所能控制,有些事并非你所愿,有些事并非你的错,不要给太多压力给自己。

我不知道你的近况如何,我不敢打电话给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我想你也一样不敢面对我。凤去了,她的人是不在了,但她将永远留在我和你的心中,成了我们的一个障碍。我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你也一样承受不了。

我们还是分手吧,这样对彼此都好。虽然这并非你我所愿,但这是你我必须作出的选择。

我知道你能明白我。



我读了航的信,心中没有伤痛,没有感觉。我也没给她回信。

我明白航的心,如果她不对我说分手,我是不敢对她说的,我再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分手的话。只是如果我和航继续下去大家都只能生活在凤的阴影里。

21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沉默,不再和人开玩笑,我知道有些玩笑我开不起。财校的第二年里,我几乎每晚都是醉的。我还是搬回学校住,因为我不想让家里人看见我沉沦的样,但在学校我无法不想起凤。我只有醉了才能忘记她。我越来越懦弱,只会逃避。

学习成绩自然下降,给老师的印象也变得极坏。

所以在我毕业时我们的林老师将我分去了一间正在卖地皮还债的企业。被该单位人事科长骗了我的报到证后,只好交400元买回报到证去了广州市第一建筑公司上班。

我没想到市一建会将我安排到属下的第二工程处上班,一来到二处财务股我心中就有种压迫感。因为二处就和凤的家相隔一条街,在财务股可以从窗口望见凤家的阳台。凤留给我的阴影我抹不去,每天上班还要我面对她家的阳台,这种压力太大。在二处工作半年后我实在受不了啦,终于通过报纸我找到一家合资建筑公司,我离开了市一建二处。

这家合资公司在增城有一处工程在开工,我是外方公司聘请的,公司对在该工程负责的总指挥要实行财务监控,就这样我被安排去了增城石滩。

公司在石滩的工程由一位姓蒋的增城人负责,我来的目的是制约他,所以他并不欢迎我。

公司在此地没有宿舍,我被安排住在东江酒店是东方宾馆属下的一间小酒店。石滩镇是个小地方,当时正在开发。增城市政府准备搞一个开发区。和石滩一江只隔的是东莞的石碣镇,石碣镇与石龙镇相连。石碣和石滩都穷、落后,石龙就大不相同,热闹非凡。我平时没什么事就往石龙跑,回广州都是在石龙坐火车。

我住在酒店吃也在酒店,反正都有公司付款。这地方很适合我,这里没人打扰,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工作轻松,只要我不去理蒋的事,他也不会理我。

可是有一天,我正在房间里看电视,有人打电话来,我开始还以为是蒋先生找我,没有朋友知道我这里的电话。

“是蒋先生吗?”我习惯性地拿起电话说。

“我是李小姐,我找蒋先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外地人。

我猜到是什么人了。石滩虽穷且落后,但是某种女人却不少。

这个荒凉之地除了我所在公司的工地已开工,其它工地还是荒地,没什么人家在此住。只有东江酒店和在东江酒店旁边还有一间私人开的酒店,那间私人酒店里面有赌场有桑拿。东江酒店对面有两家小饭店,有时会看到有三三两两的妖艳女人出没。东江酒店也不时有这些女人出现。

只是我来了快一个月了,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电话打进来。也可能这里以前是蒋先生住的,她们都知道所以没人打来。现在蒋搬去石龙住了,想不到终于有个找他的人把电话打了过来。

“对不起,蒋先生不住在这里。”我想挂了,反正又不是找我的。

“你是不是小张,我是芳。蒋先生去哪了?”对方还不想放,将我当成蒋先生的助手了。

“李小姐,我不是小张,我也不知道蒋先生去哪了。这里是我住的,麻烦你不要再打来好吗?”我不耐烦了。

“呣,那不好意思啦。再见。”她终于肯相信了。

挂了电话后,我觉得有点饿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我打个电话给服务台让服务员给我送点吃的来,想着吃了就睡。

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我的心里好象没有了什么压力,只是有点空虚无聊,但我不想回广州。我还是睡不好,总失眠,经常要喝上两瓶啤酒才能睡,而且要到凌晨才能睡得着。我房间里的冰箱里啤酒总是有的。今天晚上没胃口,随便吃了点没吃饱现在饿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服务员给我送吃的来了。

我放下刚喝了一口的啤酒,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上件睡袍,然后去开门。

打开门,不是服务员。

“小姐,你找谁?”她不理我,自己走了进来。

她看看房间没人,又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也没人。她还不准备走,自己躺到了我的床上,很顺手的拿起我的啤酒就喝。

“哎,小姐你找谁呀,这里只有我。哪可是我的啤酒,我喝过的。”我只好跟着她进来,啤酒给她喝了,叫也叫不住。

“你的?给。”她一手将啤酒给我送过来。

“你喝吧,我这还有。”我没兴趣理她,“你是找我吗?有事吗?我可不认识你。”

她见我不接也就不再给我,拿回去继续喝,一扭头见到台上有烟。她放下酒瓶,拿起烟盒打开,抽出一支扔给我,然后自己点上一支,再将打火机抛给我。她不再说话,躺在我的床上抽她的烟。

我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火机,披着睡袍站在床尾。我还没关门,我不知关不关好。想想还是觉得关门好点,万一有人经过见到这情形,可不知会怎么联想。

我刚准备去关门,服务员来了,给我送吃的来了。

“明哥,这么晚了,厨师下班了,我给你泡了个方便面。我给你放在这,还好热,你等下再吃吧。”服务员叫静。

这里很少人长住,就算有也是在做那种生意的女人。她们一般会与经理谈好条件,然后以包月形式开房来做生意。象我这种长住的人只有我一个,所以静和我接触得多了与我也不再是客人与服务员的关系,而是朋友关系。

静一转身才看见有个女人在我床上,她吃了一惊。躺在床上的女人对静笑笑说:“看不出来,我们的小静和我们这会先生关系还不错哟。怎么啦,吃醋啦。明哥,我的啤酒喝完了,再给我一瓶好不好呵。”那个女人竟走下床过来勾着我的肩膀,对着静在笑。

我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她肯定认识静,我不想对她发脾气,我轻轻地将她的手拿开对她说:“小姐,你玩够了吗?恕我失陪,我要吃东西了,你也该走啦。”

我不是怕静误会,我只是不想她再这样闹下去,我饿了要吃面没时间理她。

“芳姐,你怎么会也在这?我吃什么醋呀,我只是不知道床上有人,一下子又没想到会是你。你要不要吃?我再去给你泡一个好吗?”静跑过来拉着那个女人的手,看来她们早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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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蒋先生真的搬走啦?什么时候搬的?”那个女人问静。

  “你不知道呀?他已经搬了有一个多月了。听说去石龙住了,你找他有什么事?”静和她在说话,我便坐下来吃我的方便面。

  “也没什么,他走了就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有空我再找你。”静见没什么需要帮忙就回去她的岗位。

  “明哥,我的啤酒喝完啦,你这还有没有呀。别只顾着自己吃面,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客人,你妈没教你过门都是客吗?你这样对我很没礼貌哟。”对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我很反感。我吃我的面懒得理她。

  她见我不说话,自己走去打开冰箱拿了瓶啤酒出来喝。

  我吃完面,站起来对她说:“喂,你可以走了吗?我要休息了。”

  “我叫芳,不叫喂。你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好吗?”她不再象刚才那样风骚,也就不再那么令人讨厌。

  “芳小姐,我现在想睡觉,下次我再陪你吧。”我习惯了一个人,不想有人打扰。

  “这样好不好,我今晚没地方去。你让我在你这里睡一晚,最多你睡床我睡地上。我不骚扰你,我心里好烦,你不陪我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说着就站起来找张椅子坐下,有点想哭的样,接着又猛喝了一口酒。“给支烟好吗?”

  我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她不管是干什么的,她始终也是女人。

  我给了她烟,然后开了瓶啤酒来喝。

  “对不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女人,你不是蒋先生那种男人。我真名叫李旋,在这里我叫王芳。干我们这行的都有两个名字,一般不会让客人知道我们的真名,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哪里人。我们都是戴着面具做人。你不会明白的。”我从来没和这种女人接触过,这是第一次。

  “我是在对面的饭店的,其实你知道我们在那里不算是什么服务员,也不拿老板的工资。我们帮老板陪客人吃饭,客人高兴了我们就陪他们睡觉。那里也有客房,不过没你这里这么漂亮。老板收客人饭钱和开房钱,我们收客人小费。老板没了我们就不会有生意,你知道这个鬼地方哪会有什么人来吃饭,还不都是为了来找我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的,扔下家里老婆孩子,来到这一个劲讨好我们。”她可能喝了酒,什么都和我说。

  我开始只是想着让她坐坐再想办法让她离开,但是她讲的全是我闻所未闻的事,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不说话,我不想打断她的话,我还想听。

  她喝了口酒然后继续往下说:“我有个姐妹,跟了蒋先生一个月,当时讲好给她3000元包月的,可是他才给了她2000元,还有1000元一直没给。可她明天就要回乡下结婚,我答应她帮她问蒋先生拿,谁知道找了他好久都不见人。她是我从乡下带出来的,我今晚拿不到钱回去给她,我不敢回去见她。”

  她停了一下,叹口气然后再说:“唉,她可以回去结婚了,以后都不会再来。可我呢?人家出来才三个月就挣够钱回去结婚了,我出来都有一年多了,还要在这里混。什么候才是个头呀?”

  可能是说到伤心处了,有眼泪从她脸上滑下来。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她没接,只是仰起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任泪水继续在流。

23
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泪,可是我对她的厌恶此刻已烟消云散。我已忘掉她的身份,此时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女人,而我则是在她身边的唯一一个男人。

我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地用纸巾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我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她突然抱着我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我忍不住也抱着她,任她趴在我肩上尽情地哭。蒙胧中我觉得我抱着的是凤,我的眼泪也忍不住开始往下流,压抑在心底的悔恨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任泪水尽情地流,但我还是咬着嘴唇不让压在喉咙的声音发出来,以免吓着她。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怕她会离开。

她慢慢地推开我,发现了我脸上的泪水。她用手慢慢地替我拭去泪水,很仔细很仔细,好象怕会弄痛我。

我和她是这么近,四目相对,我这才认真地看她。她很漂亮,脸上的粉已掉了不少,但依然漂亮。大大的双眼,黑黑的眼珠显得那么的深,深不可测;小小的鼻子,鼻尖有点向上翘显得有点调皮;薄薄的上嘴唇加上丰满的下嘴唇好性感。她见到我这么认真地在望她,脸微微的红了。大家静静地对望了可能有一分钟,她突然双手捧着我的头,将我拉过去,用她的性感的嘴封住了我的嘴,封住了我的呼吸,也封住了我的思想。

她没有走,在我的房间过了一晚,她让我从一个男孩儿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我本不想睡的,可我在经历过一场从未经历过的风月后太累了,最后在她的怀里睡着了。等我睡醒时,我依然躺在她怀里,她早已醒,她象初为人母一样,在为我梳弄头发。她后来告诉我,她喜欢摩挲我头发的感觉,她喜欢我躺在她怀里的感觉,她喜欢看着我睡觉的感觉。因为只有在此时她才觉得我是属于她的。

“我要回去了,你继续睡吧。”她见我醒了,低下头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她下了床,慢慢地穿衣服。昨晚上我没机会细看她没穿衣服的样子,现在我看到了,虽然是从后面。这时我由衷地感叹上帝的双手是多么的巧,竟能塑造出如此美丽的胴体……我从此喜欢上看她更衣,我喜欢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让我的声音影响她。我觉得她不是在更衣而是在向我表演,用她的身体在跳舞。

她穿好衣服,见我在看着她,笑笑走过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放进我的嘴里。她转过身走了,没有再回过头来望我一眼。

我一直都没说过一个字,直到我听见关门的声音。

我直起身来,靠在床上,从嘴里拿出她为我点上的香烟。看着手上的香烟,我没再抽,让它慢慢地燃,慢慢地灭。看着掉在被子上的一团团粉末,我的心乱了,乱如麻。

将剩下的烟头放进烟盅,我继续靠在床头,希望我的心能平静下来。房间出奇的静,静得可怕,然而我的心却不能静下来,久久不能平静。
24
看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多,我这才起床,我想好好地冲个凉。我并没有早上冲凉的习惯,但今天我用冷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遍,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些。

冲完凉之后还是觉得心乱,我打个电话给服务台,是静接的。

“静,我今天不想去餐厅,你帮我拿个盒饭来我房间好吗?”我哪都不想去,只想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没多会,静给我送饭来了,她见到我又在喝酒,走过来将饭放在床头,从我手里将酒瓶拿开对我说:“别喝了,一天到晚都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静是个很好的小姑娘,我在这里没朋友,只有静。她也当我是大哥,平时象个小妹那样照顾我的生活,经常叫我不要喝太多酒。她从不问我为什么要喝酒,也不问我的过去。她不说她的事,也不问我的事,只象个小妹一样照顾我。

“我下班了,陪你坐坐好不好?”静坐到了我的床上。“昨晚那个芳姐听说是贵州的,来这好久了,她很好人的。我和她认识不久,但她对我很好,她对谁都很好。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广州干这个。我想问她,可又不好意思问。我还听说她刚来的时候很多有钱老板都想包她,可她没答应。后来不知怎么就和广州来的一个大学生好上了,再后来又不知怎么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静今天怎么有这么多话说了?平时她有时不用上班也会来和我聊天,但不会象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噢,对了,她一定是见到芳今天早上从我的房间出去,她猜到我和芳昨晚的事了。

我心里有点慌,虽然我不觉得我昨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总是觉得我昨晚好象干了坏事,怕给人知道。静不知会怎么想我,我不想问,却又想知道。我不是那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人,虽然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但我也知道人言可畏。不过,静既然肯来陪我聊天,她一定不会将我往坏处想的。

我将饭盒放下,没什么胃口。

“不好吃吗?要不我去煮个面给你吃。”静见我不吃了,中止了刚才的话题。静以前也给我煮过面,她煮的面比餐厅的要好吃,可我今天没胃口。

“不用了,我没胃口,就想喝酒。把啤酒给我好吗?”

静只好将啤酒递给我说:“真拿你没办法。有没时间陪我去石龙走走,我想去买件衣服。你别整天缩在房间里,闷得很。”

我偶尔也陪她去过石龙,但今天我真的哪里也不想去。“你自己去吧,我不喜欢陪人逛街。你想买的东西我给不了意见。”

静自己走了,我想睡一下,但我睡不着。最后还是起来,想着去隔壁酒店的赌场转转。

隔壁的赌场是在一间私人酒店的三楼,我以前去看过一次,这里生意好旺。整个赌场大约只有两百平方米,里面摆了十张台,有百家乐,俄罗斯转盘,有买大小,还有些我不知名称的项目。上次我去时里面的赌徒不少于三百人,人声鼎沸,乌烟瘴气,我进去看了下就出来了,受不了里面的嘈杂。

我这次上去,场面和上次差不多。今天我也想试试做赌博的滋味,便找张买大小的桌子围上去看看怎么玩。张张桌都围满了人,我好艰难才挤了进去。耳边全是“大大大”“小小小”的声音,那些下了注的人都在为自己买的点数狂叫。

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人声在叫“十点、十点”,我寻着声音找过去,我见到了芳。
25
开出来真是十点。

“哇,我赢啦!”芳在狂呼,她得意忘形了。

我觉得无趣,转身看看其他的赌台与这张台的情形不相上下。没什么意思,还是走吧。

刚走到门口,有人在后面叫“明哥。”

我知道是芳,只好停下来。

“你也来这里玩呀?手气如何?我赚了不少,我请你喝酒。走,去我们那边。”芳刚从柜台领了钱,手上拿着一大叠“四人头”,看来还真不少。

我反正没什么事,也想见识一下她们那的情形,便跟她走了。

进了她们那间叫锦江的饭店,一楼给人的感觉好脏好乱,只有两张布满油腻的饭桌,没有顾客。她带我上楼拐进二楼夹层,推门进去一阵霉味扑鼻而来。进去一看,席地而铺三张相连的旧床垫,躺着四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们听见声音懒洋洋地睁开眼望了一下我,又继续她们的美梦,连整理一下衣服的意思也没有,任它敞开露出不该露的部位也不在意。我只好退出来,不敢进去。

“快起来,我今天赢了钱。快起来,我请客。”听见芳在里面叫,然后又听见几个女人的欢呼声嘈杂声。看来她们终于肯起床了。

我还是走吧,我还没勇气和这么一大帮如此大胆的女人相处。我下楼回东江酒店,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了。

静还没回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躺上床,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转换,始终找不到想看的节目。还是下床开瓶啤酒喝好些。

刚打开啤酒,有人敲门。我开了门,芳手上拿着两支贵州醇和一袋卤味。

芳不客气地走了进来说:“你昨天请我喝酒,今天到我请你了。我请你喝我们的家乡酒,来,月是故乡明,酒要贵州醇。”

她已经脱了鞋子上了我的床,用报纸垫上就将卤味放在报纸上。她又叫我上床。我看见她坐在床上的姿势觉得好笑,不过我也跟着上了床。她开了酒,自己喝一口又递给我,我拿来喝了一口,味道还好。我以前没喝过白酒,只是喝啤酒,第一次尝的感觉还不错。她又用手拿了块鹅翅膀尖给我,我虽不是很讲卫生的人,但我平时是不会这样拿东西吃的,就算看见别人用手拿东西吃也会觉得恶心,现在我可能受她感染,将她递给我的鹅翅膀尖接了过来就吃。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我就这样,吃东西就要随便些。象你们广东人说的‘辛苦赚来自在吃’,这样吃得又舒服又开心。”她又拿了块鹅肝扔进口里。

说实话,和她这样吃东西的感觉还真好。一口酒一口肉,酒瓶在我和她之间递来递去,不知不觉一瓶酒喝完了。她又将另一瓶酒开了,再接着来。喝完第一瓶我已经迷迷糊糊了,再喝下去也不会有感觉了,只是机械性的动作,她递过来我就接着,然后就往口里塞。接下来的记忆没有了,一段空白,只有醒后的记忆。

我醒来时是躺在床上,只穿着条裤衩,身上盖着被子。房间里很整洁,不象是曾有人在此喝过酒。她不在,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我坐起来,见到床头有杯水,喝了之后觉得想吐,连忙下床去洗手间。可是我什么都吐不出,只吐了点口水。只好又回到床上继续躺着,喝醉酒的滋味实在难受。
26
“呤呤呤”电话响了。

我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喂,你找谁?”

“醒啦?我等一下过来。”是芳,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芳过来了。她提着个暖瓶过来,不知里面是什么。她放下暖瓶然后冲了杯参茶给我,她说参茶能解酒,一定要我喝。参茶是挺香的,可我不觉得它能解酒,我胸口还是闷。

“好点吗?下次别喝了,喝多了伤身。”她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把参茶喝完。“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煲了粥给你,吃点好不好?”

她的暖瓶里原来是粥。

她将暖瓶拿过来,递给我。我这时候真的没胃口,但她煲的粥好香,我不想拒绝她的好意,吃了一口,还不错,就这样试试下竟然给我吃完了。吃完粥胸口也不再觉得闷,人也有精神了。

“你昨晚没喝醉吗?”我对醉后没有记忆,想要她告诉我。

“你忘了,我贵州的,那么容易醉呀。不过我也有些晕晕忽忽的,后来我叫小静来帮忙才搞掂你。你都不知道你醉得象什么样。好了,你吃饱啦,再睡一下,我晚上再来看你。别到处乱走。”芳扶我躺下就走了。

看着她又走了,我想叫住她,想要她留下陪我,可我说不出口,只是看着她离开,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唉,我叹口气无力地躺下,可睡不着。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静。我问她下班了没有,她说下班了,我要她来我房间,她答应了。

我依旧躺在床上,静拉张椅子坐在床边。我要她将昨晚的事讲给我听,我想知道我醉后是怎么样。

静慢慢地说了:“我昨晚当班,可能差不多十点半,芳姐打电话给我,说你醉了,她一个人没办法要我来帮忙。我进来时,她坐在床上扶着你,你在叫着还要喝,她在劝你别喝了。床上的卤味到处都是,我只好过来收干净。刚收好,你就吐了,吐得芳姐身上和被子上都有。我和芳姐等你不吐了,就扶你去洗手间,让你坐在座厕上。芳姐扶着你,我将床单换了,被子也换了。我回到洗手间时,你又吐过了,地上一滩一滩的。别提多难闻,想起来都恶心。”我忍不住想笑,看着静作恶心的样子真的想笑。

静看见我的表情,又说:“你还笑,难为我们。下次再喝醉别找我,我才不理你。”

我不笑了,只要静继续讲下去。

静接着说:“我们等你吐完了,才敢扶你上床。我可不想再换一次床单。芳帮你将衣服脱了,要你躺下睡,你不肯,只是抱着芳不放手,说要芳别离开你。然后又哭了起来说什么你爱她,不会不要她。说得芳也抱着你哭了,她答应你不离开你。你才肯睡下。搞得我在旁边看着都想哭了。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你哭。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看着静那个认真的样,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对她说:“喝醉了的话都能信?真傻!”

“可我听人说酒后吐真言,人喝醉了是不会骗人的。”静还是很认真地问我。

“一个人喝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这时候说出来的话能信吗?我当时醉成那样了,我都不知我抱着的人是谁,我说爱她能信吗?说不定当时你给个枕头让我抱着我也会说爱她,你就认为我爱上了枕头是吗?”我只好认真地解释给她听。

静这时才开始认同我的话。“不过她好象爱上你了。”静小小声地对我说,低着头偷偷地看着我,就好象做了坏事给大人发现的小孩子。

27

我没有任何反应给她,我只是靠在床头,点上支烟,等她说下去。

静见我不说话,她不知还该不该说。我知道她既然已经说了开头一定会说下去,所以我还是不说话,只对她笑笑。

静还是说了:“芳姐等你睡了,然后对我笑笑说要我别相信你说的话,你只是将她当作其他人才说爱她。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说她能感觉得到。她还说你在这里是在躲避,说你在伤害自己,说你的心太善良。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但我看不出你这么多。她说第一天认识你就已经知道你的心很灰。她说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只有和她的那个大学生在一起时曾有过。她说她想走,想离开你几天,她怕和你在一起会伤害你。可她又说舍不下你,她又哭了。她说她怕,怕爱上你,怕你爱上她。她还跟我说要我千万别爱上你这种男人,说你不适合我,也不适合她,跟你在一起会好累好累。”

她越说声音越低,后来说不下去了。我看看她,她在抹眼泪。我扭过头,当什么都没看见。

过了一会,我估计她的眼泪该擦干了,就让她拿瓶啤酒给我。她想要我别喝,但我对她笑笑表示我没事,她这才去拿给我。

我喝了口啤酒后对她说:“她有些话你该听,对我的评价说的很对。但她说她怕爱上我,你不要信她,她才认识我几天?她知道我多少?她是干什么的?她会随便就付出感情?”

静看着我,有点迷糊了,她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我笑笑再说:“你听不明白我说什么不要紧,你只要记得她说的,不要爱我,这就够了。”

静也笑了:“我才不会爱你,我只是当你是大哥。你放心吧。我明天回家,我要在家呆两天才回来,你别再喝醉了。”

“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什么时候醉过?不就昨天一次嘛,你不用担心,回去玩得开心点,有什么好吃的记得带点来给我这个大哥就行了。”

第二天我病了,头痛,发烧。这次真的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连下床都不想下。蒋先生是从不会主动找我的,静又走了,看来我死在房间里都不会有人知道了。这时候想起了妈妈,人在痛苦的时候想起的往往是心底最爱的人。后来我又想起了昕,想起月,想起凤,想起航。我觉得我虽然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我也曾爱过,也被人爱过,就算没有得到过也已经不枉此生了。我心满意足了,死又有何憾?突然我想起了芳,不知她在干什么呢?如果能让我在临死之前见她一面该多好,毕竟她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迷迷糊糊地睡,不知睡了多久,蒙胧中觉得有人在用毛巾帮我敷头。然后我又迷糊了,后又觉得好象是妈妈在喂我吃药,吃完药我又睡了。等我再醒来时,好象没事了。看来我命大,就这么睡一睡病就好了。我起来上趟洗手间,突然发觉的的内裤有些不同,我记得我病之前穿的不是这条。我想我可能是病糊涂了。

病好了,我就觉得饿了。我想打个电话叫服务员给我送点吃的,什么都好,只要能吃就行了。

我坐在床边刚拿起电话,就听见有人开门。真奇怪,谁会有我房间的钥匙?服务员没经过我同意也不敢随便开门进来的呀?

28

我正在奇怪,芳进来了,手上还是拿着上次那个保暖瓶。

她一进来看见我坐在床边,就说:“好啦,没事啦?”然后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用手摸摸我的额头。确定我已经退烧之后,她说:“快上床,你刚好别再着凉了,盖上被子。我煲了粥来给你,你一定饿了,等我喂你。”她服待我上床,拿枕头给我垫在背后,又用被子给我盖上,然后拿汤匙来喂我。她一口一口吹凉才给我吃。我不知为什么,想拒绝又说不出口。每吃一口心里的不安就增加一分,吃了大约十口,我不要她喂了。我说不想吃,要她放下。

“是不是我煮的粥不好吃?要不我去下面餐厅给你买点回来,你等我。”她说着就放下手上的汤匙,就要出去。

我拉着她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没胃口。你回去吧,我想睡一下。我没事了,你走吧。”说完我就躺下,闭上眼不想看见她。

她还坐在床上,我知道她一定在看着我,可我不想睁开眼,我不愿意看到她。

这时有人敲门,我听见芳吸吸鼻的声音,然后她去开门了。是静回来了。

“芳姐,你怎么啦,眼睛这么红。明哥,你是不是又欺负芳姐。怎么你还赖在床上不起来,都几点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静提着一大袋东西过来。

“你们聊,我回去了。小静,我等下再来看你。”芳走了。

“你不是要在家玩两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觉得奇怪,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她昨天才走的。

“你睡糊涂啦!我是6号走的,今天都9号了。我再不回来会被扣工资的。”静的话让我吓了一跳,照她这么说我在床上睡了三天,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看来这次我病得够惨啦。

静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对,就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事只是睡多了。我不想吃芳煲的粥,便叫静去煮个面给我吃。静放下东西就去煮面了。

静很快就煮好了面回来,她的眼睛也红了。她煮的面好香,我也实在饿了,拿来就吃。

她在一边看着我吃得这么快就劝我慢点,等我吃完了才对我说:“我刚才听同事说,我走的那天芳姐过来敲门没人开门,打电话进来也没人听,她怕你出事,要同事打开你的门才发现你病了。听她们说,你烧得很厉害,昏迷了三天,一直在说胡话,是芳姐找医生来给你打了针吃了药,今天才好的。芳姐这几天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她这几天没吃也没睡,今天早上你退了烧她才过去给你煲粥。你刚才是不是惹她生气啦,你不吃她煲的粥是不是。我看见她刚才哭了。”静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粥。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然后全是芳坐在我床边看着我,而我则躺在床上昏睡的情形。我错了,我又伤害了她,她是真心爱我的,一个风尘女子能对我付出真爱,这份爱的份量有多重呵……

我不敢想下去,我不能再想下去。我点燃支烟,拚命吸一口,再吸一口。烟充满了我的肺,泪充满了我的眼,悔充满了我的心。

29

静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等我的烟灰盅被烟头挤满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我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过去芳所在的饭店,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我找王芳。”

“等等。”然后听见她很大声的叫芳听电话。

“我是王芳,哪位找我?”

“我想你,我想你过来陪我。我等你。”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不知道她是否听出了我的声音,不知道她是否会过来,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我只是象我说的——我等你。

她来了,很快就来了。她今天没有搽粉,以她的本来面目来见我,她也没有穿平时那些遮得住这遮不住那的衣服。她是来见我,不是去见客人,在我面前不需要那些伪装。

我让她坐着等我,我要冲凉换衣服,我要带她去石龙,去石龙吃饭。

我让她挽着我的手走出东江酒店,我要让所有人看见,我要让所有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幸福。我们在石龙随便找了家餐厅,随便地吃了一餐饭。她说能陪我来吃饭已经很开心了,不需要找什么好地方。我按她的意思办。

吃完饭回来,我拉上她一起去东江边上坐,吹吹江风,看看星空。

在江边找了块石头,我们坐下来,她挨着我靠在我的肩膀上。天空蓝蓝的,月明星疏,但很清澈,连倒映在江面的月儿也是那么美丽。江上的船只已停泊在对面的江岸,船上人家也已吃完晚餐,坐在船头休憩。远远看见船家的男主人吸烟的一明一暗的为光,女主人则抱着小孩子在玩耍。

我也掏出烟来点上,在这么清爽的空气里吸上只烟,进入肺部的尼古丁也是清爽的。

芳轻轻地哼起了她们乡下的民歌,那节奏那旋律,优柔而有点豪放,从她的歌声里我听到了山林的涛声,鸟儿的鸣叫。她的家乡一定环境优美空气清新。

“芳,你什么时候回去,带上我一起好吗?”我想去她家里看看,我想了解她多些。

“我们那穷地方,你会不习惯的。”芳不再唱歌,而在说她们的俏皮话了:“你是人见人爱,树见花开,棺材见了也会打开盖的人物,去了我们家,我怕没什么可以拿来招待你。你是天上的凤凰,我是地上的蚂蝗,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你说我能追到你吗?”

我深吸一口烟,然后慢慢地吐出来。我想说你不管是什么,你不用追我,只要你不放弃我,我都会一直跟着你。当我将肺中的烟喷完之后,我想说的话也随着那轻烟飞走了。

“走吧,夜啦,江风凉,你还没完全好,会着凉的,回去吧。”芳慢慢站起来,我也跟着起来。

不用我说,芳自觉留下来陪我,没有回去。
30

第二天,我陪着芳一起去到她的饭店。情形与上次一样,我没有再走,而是和她一起走进她们睡觉的房间。今天比上次还多了几个,总共有八个女孩子。屋内的女孩子见到我来了,都大呼小叫的“芳,这就是你的明哥呀。真是个文弱书生哟。来等我抱抱。”

有两个女的真冲过来,我不好意思躲开,被一个年龄稍大的抱了起来。“哎哟,怎么这么轻呀。芳,你有福呀,他肯定不会压死你。哈哈哈。”

她把我抱到她们睡觉的床垫上,将我扔到她的同伴中去。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一个最小的看上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趴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好香,好香。”又一个也爬过来拉起我的衣服,伸手进去摸了一把说:“好滑,好滑。”那个年龄稍大的就在一边叫:“脱下裤子来检查一下,看他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竟然搞得我们的芳这么神魂颠倒。大家一起来。”她叫着真冲了过来。

我已经被她们包围住,无路可逃,只能尽力捉住裤头。一人难敌众,不一下就只剩下一条裤衩。我真怕她们连我最后一点防卫都不留给我,好在芳这时推开她们过来了我身边。

“好了,你们别吓坏他了。”

“姐妹们,你们说放不放过他?”还是那个稍大的,她可能是她们的头。

最小的那个叫得最大声:“你们看他的大腿这么白,比我的还白,不好好摸摸就这样算了,我可不舍得,他那么香,我还想再亲多两口。”她说着拉起了自己的睡袍,露出她白晰的大腿。

“你也看中他了?问芳同不同意才行呀。”

“我不管,我先摸一把再说。”最小的说着又伸手过来了,芳想阻止,却被别人拉开了。我双手双脚都被几个女的抓紧,没得反抗。其他的女孩子围着我,双手在我身上到处乱摸,一个还将手伸进我的裤衩里捏了一下。

终于被她们鱼肉够了,她们才满意地放开我和芳。芳帮我将我的衣服裤子拿来,我这才慢慢地穿上。想不到这就是她们给我的见面礼。

芳问我说:“你没事吧?她们没恶意的,只是贪玩。”

我笑笑说:“没什么,这证明我受欢迎,证明她们喜欢我。”

我以后再过去,她们再也没有这样对我。芳白天就在饭店那边,晚上就过来陪我。我心里好想劝芳不要再干这行,但是我始终没说出口,直到有一天。

这天下午,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是姐姐打来的,她说父亲病了现在住院,母亲想我回去不要再在增城了。我来到增城上班很少回去,一般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回去也只是住一晚就又走了。父母身体都不好,我也想在他们身边尽孝,所以我决定辞职回去。

晚上芳过来,睡觉时我才对她说我明天要回去了,以后可能不再回来。她搂着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我起来时她不在,我只好自己收好衣服,打个电话给蒋先生,告诉他我的打算,他当然不会留我。当我正想出门时,芳来了,她说要送我去车站。

我们俩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坐上车到石龙火车站,她帮我买了车票。车子来了,她送我上站台,她掏出一千元给我,说是给我父亲看病用。我不要,她一定要我收下,我只好收了。临上车时我对她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31

芳没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随我上了火车。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到医院。在医院大门口,她买了水果和一些营养品。我们这才去父亲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母亲在,其他人都回去了。

母亲只看了芳一眼,就没再瞧她。

父亲是高血压发作,他年轻时已有高血压,但一直没有太大的反应,我也就没听家里说起过。但这次入院检查,医生说他还患有冠心病,糖尿病。

唉,人年纪大了就啥病都有。

父亲知道我来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指着芳买的东西说:“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浪费。”然后就没再说话。

我们父子之间是不会有什么话说的。

“这是芳买来给您的。不是我买的。”我也不想说什么,见到父亲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坐了一会,母亲要我先回家,等下她就回去。

我领着芳回家了。家里地方不大,虽然有三房一厅,但使用面积只有不到四十平方。大哥大姐已结婚,我也就有了一个自己的空间。

一到家,芳就躲在我的房间不肯出来。我也只好陪着她。她没事可作,便翻看我的书。那些全是些古典名著,中外都有,她不感兴趣,看不懂。我只好去姐的房间找几本杂志给她。

走出房间,母亲已经回来,正在和姐说话。见到我她们便停了下来,母亲去厨房作饭了。

姐叫住我:“那个芳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看着姐,我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我不想解释,我也无法解释。她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思,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到底想怎么样。我想让她走回正道,但我知道我没能力让她能过上安逸的生活。我也未曾跟她说过要她放弃如今的生活,跟我重头来过。

“爸妈见了她心里很不高兴,今天就让她在这住一晚,明天就让她走。别让爸妈再为你操心。”姐说完就走了。

我带她回来之前,也曾想过家里人的想法,我才没有一开始就要她跟我回来,我对她说时也没想过她会答应。但她既然已经来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赶她走的。

晚上,芳对我说:“我明天要回去,你不要送我。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来找我,好好孝顺你的父母,他们是爱你的。我不适合你。”

我轻轻地抱着她,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她说话我不想听,也不愿听,更加怕听。只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是我必须面对的事实,是我目前无法逃避的事实。

现实总是残酷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要走,在和我家里人告别后,我送她去了车站。

我们还是一路无语,到了站台,她对我说:“你不用担心我,这种情况我经历过。来你家之前,我已经有心里准备,因为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大学生。我去过他家,和到你家的感受差不多。只是他没你这么忍得住,他和家里激烈争吵过,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和家里人决裂,所以我离开了。我来是因为你想我来,我不来你可能会不高兴,我不来你不会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将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你现在应该明白你我的处境,希望你能和他一样,忘了我,不要来找我。我会过得很好的,你是见过我的生活,我过得很好。”

我心已不会伤痛,只是看着她离开,我没说会不会去找她,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去找她。
              32

  回到家我关上房门,拿了几瓶啤酒进去。喝着酒想起芳走时说的话,我无能为力。我不想象她以前爱过的那个大学生,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能是借酒消愁,边喝边流泪,最后索性大哭起来。原来哭出来是这么痛快,全世界只有我自己最痛苦似的。

  姐在外面敲门,我不理她,继续喝酒继续哭。没试过这么爽快的感觉。酒喝完,泪哭干,我睡觉。

  工作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我也没心情去找工作。

  这天闲逛来到东莞庄,想找间发廊理个发,见到一间发廊贴着转租,一打听只要三千元就能顶过来。

  我想到办法让芳离开增城和我在一起了。

  我找到老板,立即给了他五百元押金,余下的我答应第二天给他。我决定打个电话给芳。

  “芳,我是明。”

  “你还好吗?”芳的声音有点激动。

  “我想要你过来广州,我租了间发廊,你来帮我。”

  “我,我明天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我不敢再说太多,我一听见她的声音我就知道我离不开她。

  我虽然没积蓄,但芳给我的一千元还在,我没给家里,他们不会要的。我再问母亲要了一千五,然后就将发廊顶了过来。芳也来了,她将行李都带来了。

  发廊的设备办齐之后,还招了三个女孩子。一个湖南妹子,是大工,两个河南妹子是小工。就这样开张了,我也搬到发廊住,不回家了。虽然发廊离我家走路只有十分钟。

  发廊交给芳来管,我每天只是到处逛,最多是去市场买点菜。多数时间都在隔壁的四川饭店里面玩。然后结识了一个四川来的瘸子,他叫杰,听他说他的左脚是在乡下和人打架被人砍断的。他住在戎华楼,戎华楼是部队开的一家酒店,听说里面品流复杂。他每天一早出去,傍晚回来,不知他是干什么的,但他这人豪爽,我也没什么朋友,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喝酒吹牛。

  当时的发廊基本上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理发,其实是做人肉买卖生意。我请的两个小工是一对河南姐妹,是刚从家里出来的,我不想让她们也做这样的事。所以发廊的生意很成问题。

  这天芳说:“明,这样不是办法的。我们再开下去亏不起。我想叫我的几个姐妹来帮帮忙。你看怎样。”

  我也知道这样很难维持,我虽然不想搞这些名堂,但我更清楚如果发廊开不下去,芳只能是再离开我。我只能让她去处理,只是从此后,我不到发廊关门休息我都不会回去。

  等杰回来后,我就去杰的房间里玩。我从不问他出去干什么,更不问他的钱那来的,我现在没资格说别人的钱来路不正,因为我何尝不是这样。

  这天我又来到杰的房间,他说:“隔壁有个女人做伪钞生意,你有没兴趣见识一下。”

  “是吗?这生意好呀,怎么换?”我这时只知道什么来钱什么就好。

  “100比40,不过最少要一千才做的,你要不找她过来商量一下。”杰看来很清楚情况。

  “行,叫过来看看再说。”

  杰拨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人按门铃。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个女人,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左右。高高的个子,身材细长,一身半透明的连衣裙,她的身躯若隐若现,有点激起了我的性欲。

  杰叫她进来,我关上门。

                 33

  她进来后,杰介绍了我给她认识,说我想看看货版。她从手袋里拿出三张版,分别是十元五十和一百。我看了下,比较粗糙,我可不敢要,以我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假钞,我可不敢要。

  她见我不要就放回去笑笑说:“假的钱你不要,真的人你要吗?”说着坐过来我身边,一只手勾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

  我全身的血液全一下子涌到了头上,我想起了芳,想起了她的身份。我也不知为什么,用力抓紧她的乳房笑了起来说:“要,怎么不要,你这么好的货去哪找呀。”

  “那就到我房间来吧。”她拉着我就走。

  进了她的房间,我有些后悔了,可又不知怎么开口。

  “来,我让你先试试这个,听说吸了这个做爱会厉害好多。”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来。她一打开,我知道那是白粉。

  她拿出一张香口胶的锡纸来,用火机烧掉锡纸下的白纸,然后对折出一条槽,将白粉倒进槽里。她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支已取出烟丝和滤嘴的空烟给我。对我说:“等下我用火机帮你烧,烧到有烟出来你就用这个来吸,记着吸下去别喷出来。”

  白粉听就听说说好久了,还没见人吸过,想不到今天我有机会试试。我将那支空烟含在口里,等她烧。她将火机的火力调到最小,然后慢慢放到锡纸下面,隔着锡纸给白粉加热,白粉马上开始冒泡,象开水一样翻滚,一阵烟升了起来。我连忙用力将烟全部吸进肺里,不让它有一丝跑出来。

  她将火灭了,等我缓过气来,就说:“还有再来。”

  我看看白粉已变成了黄色,她再次将火机点燃慢慢放到锡纸下面,黄色的白粉再次翻滚,烟也再次升起,我再用力吸一次。如果这,我吸了三次后,白粉变成了黑色,她才将它扔掉。

  吸完后躺在她的床上,整个人懒洋洋的,一闭上眼就觉得整个世界与我无关了,没有责任,没有负担。好舒服,好舒畅,这时就算房间着火地震倒塌我也不会动一下。我在享受我的个人世界。

  她爬到我的身上,在脱我的衣服,我不理她,她想怎样就怎么样,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然后躺在我身边说:“你还要不要我啦,你不主动点我搞不掂你。”我依然不动,我这时别说是你一个女人在这,就算是有十个美女围着我,我都不会睁开眼,我找到了我从没找到过的舒服,找到了什么烦恼都没有的感觉,我还会睁开眼来看你?

  我也不知道我躺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睛时,她一丝不挂地躺在我身边,脸上带着微笑。我想起来上洗手间,这才发现我也是赤条条的。我索性懒得穿就去了洗手间,回来后点上支烟又和她躺在一起。

  她刚才见我没理她肯定也抽了白粉。

  抽完一支烟,我看看时间不早了,起来穿上衣服准备走了。她坐了起来问我:“明天还来吗?”

  我没说话开门走了,回发廊去了。

              34

回到发廊芳已收拾好准备休息,其他人都已睡下。

芳见到我就叫住我对我说:“明,你该回家看看了。你哥来过找你,你不在他等了很久。”

发廊开了有半年了,这半年我一次都没回去过,我不想回去,我没脸回去。

芳见我不说话又说:“我明天和我的姐妹一起回贵州,发廊你自己处理好。”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我不想和她分开,哪怕是一天我都不想。

芳过来搂着我笑笑说:“别象个孩子,我好久没回去了,我很快就回来。我和你走了,这里交给谁?你乖乖地在这等我,别胡思乱想。走吧,去睡觉,不早了。”

第二天,我送芳和她的两个姐妹上火车。她上火车前给了我一个信封,说:“回去再看,记着回家去看看,你父母年龄大了,你不要让她们太操心。听我的话,别太想我,注意身体。我爱你。”

她哭了,这是她第一次说爱我,而我从来都没对她说过爱。

火车开了,我拿出信封,打开来。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存折。是她写给我的。

明:

我走了,我不会回来了,你不要想我,更不要找我。

你虽然没说过你爱我,但我知道你爱我,你知道爱的份量,所以你不敢说出口。

我也爱你,但我不该爱你。是我让你变成今天这样,变得如此消沉。是我这份不应该的爱害了你。

昨晚你哥来找你,他对我说了你的过去,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你家里人都是爱你的,他们不想看见你再这样消沉。我知道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因为你爱我,你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不怕世俗的眼光,但其实你又没能力让我改变,所以你在改变你自己来适应我。你是在为我而消沉,这不是我所想看到的,我宁愿失去你也不愿意看见你堕落。我只有离开你,你才会回去你父母身边,你才会重新振作。

我走了,我不会回增城,我不想再去我们相识相爱的地方,你不用找我,你找不到我的,我可能会去上海,我有亲戚在那里。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好想我重新做人,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振作。

存折上的钱不多,一些是发廊这段时间赚的,一些是我留给你作为本钱去做其它生意用的,你将发廊关了吧,你不适合开发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开这个发廊。

不再说了,你回家去吧,保重身体。

爱你的芳

后记:芳留下的存折里有一万元,她再也没联系过我。我现在都没有过她的消息。后来我将发廊关了,回家呆了好长一段时间。95年3月,良叫我过去花都他所在的合资厂任财务主管,认识妻,并于98年7月14日这个不太好听的日子结婚。99年9月9日生了对双胞胎女儿。2001年出现一个嘉,嘉的故事在《无法承受的爱》里面。2003年4月我换了工作单位,7月24日在信缘认识了小月,她的真名也叫嘉,就这么巧合。关于小月的故事,我写的太多,也太乱。因为这个故事只有开始而没有结局,我目前无法写。《我生命中的几个女人》写了这么久,我已经累了,只好如此收场。《无法承受的爱》当中有一些细节可能与这篇有出入,请不要去计较,就以这篇为准,因为当时我没想着完全照事实来写。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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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帅·果然高手 (2003-9-16 9:3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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