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无忌(aniil2003),女,广东省佛山市人,2003年2月2日注册成为八十年代会员,八十年代 钻石会员,文学网特邀个人专栏作家。


火车还会来,绝唱也绝对(完)

发表日期:2003-9-4 17:08:03 阅读次数:27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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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六点,何智明开车带着久久。
  何智明找了一家西餐厅。席间,久久看到何智明T恤的口袋里似乎有几张卡片的一角露在口袋外。久久好奇的问道:“小何,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何智明低下头,顺势拿出几张照片:“这是我同学。”顿了顿又问:“嘿嘿,你自己看看,是她靓,还是你靓?”久久捡起桌上的照片凝视着:“不怎么样。”她有些失落,莫非这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或是老婆?长得有几分像香港艺人蔡少芬。“也是呵,不怎么样。”何智明有些异样。“这是电脑照的嘛。”久久附和着却又有一丝轻蔑。

  俩人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请帮我点一首歌,谢谢。我的这位佳人吃醋了,吃这张照片上女人的醋了。所以特意献上一首歌给这位正在吃醋中的小姐”何智明掏出一张百元纸币:“火车还会再来”久久脸一红,放下餐刀:“谁吃她的醋了?这照片上的女人,明明,明明就不怎么样嘛。”久久努力的申辩,却被何智明看出了个所以然来:这小妞还真的是吃醋了。久久被何智明盯得好不自在,岔开了话题:“这首歌名我都没听说过。”“那你就好好欣赏。”音乐一下子响起,乐声蜿蜒的向整个餐厅爬行。何智明此时神情凝重,双手无措的交叉着。音乐时悠时忧,波澜起伏着,何智明的神情更加凝重,眉宇间有一种深深的颓废散发在他俩周围。

  “我最深爱的女人,在一年前,死在火车上……”何智明双手捂住了脸。
  “是吗?”久久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惊讶于他的女朋友之死,惊诧于他痛苦的表情。
  “一个半月前,与你在火车上相遇的那天,正是我女朋友的死祭。所以,我乘着火车,在铁路上,试图追回一些与她相处时的记忆,可是,可是,记忆越来越模糊……”何智明双肩微微抖着,喉咙像有东西堵住似的,说话有些哽咽。
  “小何,不要难过啊。你难过,我也要跟着难过了。”久久笨拙的语言,笨拙的表情,仍隐藏不住她内心对这个男人的痛惜之情。

  “可以陪我喝酒吗?久久。”久久笨拙的语言似乎提醒了何智明刚才言行的失控,慌忙清理情绪。
  “好。”久久举杯同何智明一仰而尽。她虽不甚酒量,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即使要她醉都可以。

  夜已很深,餐厅的客人陆续的离去,只剩他们俩仍推杯换盏,好不尽兴。
  “久久,怎么我第一次在火车上见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何智明回忆起那天的情形,久久拧开空矿泉的瓶盖,些许慌乱的喝着凉白开,用手擦拭着颈脖上的水珠和嘴上的水痕,那样子,那样子,像极了他深爱的那个女人躲在他怀里撒娇时的神情。他只是觉得像,出奇的像……

  何智明望着久久清澈的双眸,情不由忠的一把抓住久久的双手,将它放在他的脸上细细摩挲着,顿时一股暖流游遍了何智明的整个身心,亦让久久心跳急速,满面桃红,衬得久久艳魅四射。第一次被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这般的宠逸着,久久陷入情感的旋涡里!从第一次看到他的笑,他壮实的体魄,到现在知晓他如此的痴情……这个来自山村,这个不谙情怀的久久,被何智明的这一举动猛然拉动了心底的琴弦,美妙的琴弦奏出悠然的乐曲。

  久久的眼前闪过一副画:一块澈绿见底的湖,有一个古老的少年,往湖心仍了一块石玉,顿时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最美的黄昏,有一缕晚霞的光芒横洹出来,投影在湖面上,余晖最绚的瞬间,呈现了秉承的静谧之美。

  何智明就这样一直紧紧的握着久久的手,握得久久的双手格外的酸疼,可她又舍不得这样松开手,也不愿意就此惊动在喃喃自语的何智明。
  良久,何智明抬起头,看着久久有些生硬的表情,再看看她的双手被自己一直按在脸颊上,何智明攸的放开了久久的双手,理了理头发,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没事,没事 。”久久嫣然一笑。“很晚了,送你回家吧。”何智明买了单,又坏坏的笑说:“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不知该怎样补偿你的损失。在这么美丽的夜晚,要你听述一个悲观男人的故事,真是一种讽刺呵。”“你……”久久一时间无语,这个男人怎么像变色龙?一会儿沉重,一会儿竟讪笑。

  何智明熟练的开着车,久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俩人都不说话。车箱里传来白雪的一首歌〈千古绝唱〉。久久摸不清她唱的歌词,只断断续续的听到:“雷锋塔压白娘子,孟江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久久说:“这首歌很好听,曲子好忧伤,好触人心弦。”何智明淡淡一笑,唇齿欲启,却仍紧闭双唇,脸间攸的又黯然下来,在久久看来,这种忧伤好象充斥了整个车厢,也充斥着久久一时落寞的心情。

  车子开到了久久的家楼下,何智明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轻轻揽过久久的腰,久久低着头期待着何智明的进一步举动,她的心儿重重的跳动着,似乎快要跳出胸口……何智明欣赏着这个来自山村的女孩子,想轻开唇齿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又或是想吻吻她宽阔光滑的额头,但始终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在将他制止,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久久。久久发觉不对劲,于是抬起头,瞳孔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问号”。何智明露出洁白的牙齿,动情的笑了笑,右手稍微加了一把力度,在她的腰际捏了一把:“很晚了,回去睡吧。”久久犹豫着下了车,她脚还没与地面连接稳定,何智明油门一踩,向黑夜的公里里疾驰而去。留下一阵轰鸣声,和一脸无辜的久久……

  久久回到家,见绢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久久……”绢子疑惑的叫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晚才回来?”
  “今天刚发薪水,所以我为了答谢他对我的照顾,同他去吃了顿饭。”久久话一出口,便有点尴尬:她可以为了答谢一个男人而请他去吃饭,而眼前的这个绢子呢?她也是照顾着她,怎么忘了答谢她?甚至一份礼物都没有?
  “好啊,你有异性,没人性,忘了我?”绢子不满。
  “真不好意思,绢子,明天我补一份礼物给你。”久久充满着深深的歉意。
  “好啦。我又没往心里去。”绢子挤出一个笑容:“你不会是对这个男人动情了吧?”
  “恩……”对于相知相彼的好友,久久没有理由隐瞒。
  “呵,你走运了,碰上了一家公司的老总。你的服气真不浅。”绢子有些嫉妒:“将来,你可以做少奶奶了,你看看我?这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付出了辛苦的代价换来的。”
  “瞎说什么呢,什么少奶奶的。我可没往这方面想。”久久被绢子这露骨的话刺得心里好一阵难受。
  “他叫什么名字?”绢子点燃一只烟。
  “何智明。”
  “何智明?那个华贸公司的总经理?”绢子腾的从沙发上跳起来。
  “怎么了?你认识?”久久惊诧。
  “哼,何止认识。他曾经是我的客人。”绢子脸上露出藐视的笑。
  “你跟何智明有过工作上的来往?”
  “不是有过工作上的来往,而是有过床上的来往,知道吗?”绢子眼神里竟露出凶煞的光芒。
  “绢子,你在胡说什么啊?”久久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巧遇。犹如你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不管你从哪座大厦穿过另一座大厦,不管你从哪一条街道穿过另一条街道,大厦始终都是连着街道的。有大厦的街道,有街道的大厦,才叫城市。不是有人说过,人是神与魔的结合吗?这是城市与人之间最显然也最模糊的诡秘。

  “一年前,何智明有个深爱着的女人。有一晚,他一个人去舞厅,看中了我,要求我陪他喝酒,包括上床。”绢子开始向久久讲述她与何智明的一段交易。
  “……”久久感觉心里的一根弦被扯断了,但还是洗耳恭听着绢子与何智明的一段交易史。
  “那晚,何智明喝了很多酒,告诉我他与他的女人发生了矛盾。因为想发泄心里的苦,与几日以来结集的压抑,所以独自一人来了这里。”
  “后来呢?”久久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在颤抖。对她而言,她是多么的不忍自己的第一次心动就这么快的被另一个人的故事而瓦解。
  “后来,何智明带我去开了房,那晚,我们睡在了一起,他的床上工夫好好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身上寻找发泄,还是把我当成了他那个心爱的她。总之,我就爱上了这个男人,爱上了何智明。”绢子说到这里,眼眶里有泪花在闪动。

  久久递了一张面巾给绢子。
  “我只是一个小姐,一个小姐跟一个客人谈感情,真是讽刺,真是扯淡。”绢子冷笑了一声,笑得久久不由得一阵哆嗦。
  “他第二天早上离开的时候,仍下了几张纸币。正欲离去,我抱着他,要求他离下电话号码。何智明倒是很慨然的留下了电话号码,冲我微微一笑,走了。他这一笑,真把我给迷死了。”绢子在回忆的过程里,有些不好自拔,导致她的脸上有了红润,有了笑靥。

  久久听到这里,看着绢子脸上蓄意的笑,竟产生了妒忌与厌恶。
  “如果何智明开口对我说一句话‘做我的女朋友’我会马上离开那家夜总会,终日守着他。可是没有,我打电话给他,得知他与他的女朋友重归于好。并告诉我,没有什么事,最好不要打电话给他,他说,我们俩之间其实互不相欠。”绢子的眼眶里又涌出了泪花。“我急着质问他,没想到这个何智明竟然说‘你不是第一次出来做吧?你我之间只是买卖关系。当然,我也多谢那晚,在我失意的时候,你陪了我一整晚。如果你觉得不满的话,我现在可以在金钱上补偿你一些,但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我气得摔了电话,我再也没有找过何智明,骨子里,我并不是很作贱的女人。可是这个男人,让我更恨那些男人们。”绢子说完,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哭得撕声力竭,哭得悲悲凄凄,哭得无辜非常,哭得如此委屈。

  久久站起身,扶着绢子瘫软的身子向她的房间里走去,哭累了的绢子,倒在床上便睡去了。
  久久回到自己的房间,混乱的思绪一直无法平息下来。她开始同情绢子的遭遇,开始鄙夷何智明的行为。她想到了那个落后的村庄,想起了衣衫襟褛,脊背微驼的老爹,想起了读书的弟弟,想起了娘生前那不舍又欣慰的眼神,想起了那个没有文明,没有思想的村庄。顿时,她感到了一种压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当初她的一颗桀骜不驯的心,扬言要开拓出一条平稳的轨道的理想,却被这个男人搅得失去了奋力,失去了方向。她感觉自己的满腔热血被这个城市的丑恶一点一滴的溃决,肢体亦在被一截一截的解体。

  第二天,久久照样准时上班,露出与平常一样真挚的笑脸一一跟每个同事道“早安”。久久望了望何智明的办公室,透明的玻璃,映出他蔼然的脸,伟岸的身躯。这个何智明竟有如此的魅力,让她在鄙夷与欣喜之间苦苦纠缠,徘徊。一时间间,她突然告诉自己:每个人都会有过错,而这个何智明的错也许并不是错。何况,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不是吗?

  日子和以前一样,宁静又繁忙,时间仍在安然有序的壁钟中走过。
  何智明空闲的时候,会把电话打到公关部与久久聊天,他胡乱的调侃,他肆意的挑逗,惹得久久整天想入非非,她为自己的这种入非非感到不安却又兴奋着。
  何智明承认,他的确喜欢着这个小丫头,纯真,善良,阳光——这都是乡村的自然酝酿了她如此干净的心灵。

  久久每天回到家里,与绢子竟有了一丝隔阂。她们彼此都避免提到“何智明”这三个字,她们彼此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她们彼此的语言都显得客套。

  那晚,何智明把电话打到公关部,请久久下班后去吃饭,久久答应了。在她看来,除了与绢子的隔阂之外,过去的故事都已烟飞云散了。
  “久久,工作得开心吗?”何智明吸了口烟,不怀好意的喷在久久的脸上。
  “吖欠,讨厌。”久久被烟呛到了:“还好啦。”
  “anssp向我汇报过你的工作情况,说你的工作很出色,与同事之间也处得很融洽。我想了想,决定让你做公关部的副经理。协助小陈搞好公关部这个重要的阶层。你认为呢?”
  “这么快?我才来贵公司两个月,不知能否胜任。”久久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心自己搞不好而让公司的人失望,笑话。
  “不要担心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我既然能升到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料想我的眼力不会差。你放心做吧。”何智明满是信任。
  “好吧。”久久答应得有丝委屈,却又沾沾自喜。
  “你有时很傻气,有时又很精灵。你是什么的化身?”何智明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是,我是……孟江女的化身,凄弱;我又是白娘子的化身,法力无边。”
  “哈哈……”何智明开心的大笑。
  
  久久喝光了杯子里的冰水,咬着未融化的冰块,由于冰块的硬度,久久咬得“嘣嘣”乱响,脸上的肌肉甚至有些扭曲。何智明不动声色的看着久久,他真想把嘴凑上去,把久久的脸当成冰块来咬。

  吃完晚饭,何智明送久久回家。车子停在那颗榕树下,何智明绅士的为久久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双手敞开,把久久从车上环抱了下来。
  久久像上次一样等待着何智明进一步的举动。
  夜色美得像一个穿色黑色纱衣的精灵,月牙儿明亮得像久久心里扑通跳动着的火焰。
  何智明一把搂紧久久,狠狠的吻着她红润的双唇……
  12楼的一扇窗户,有一个女人愤怒的拉下了蓝色的窗帘,这个女人便是绢子。

  久久回到家,见到绢子气急败坏的摔着客厅里的杯子,花瓶,久久一时竟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绢子,怎么了?”
  “真是一对善男信女呵。”绢子冷笑着,拍手鼓掌。
  “绢子……”久久莫名其妙。
  “和何智明幽完会了?他的吻,哇,对你来说,是不是既缜密又绵长?有没有惹得你欲火焚身?”
  “你,绢子,你听我说……”久久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让绢子不至于如此生气。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燃烧了之后,就是一对狗-男-女!”绢子仍完最后一个杯子后向卧室冲去,重重的摔上了门。

  久久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绢子竟然会这样骂她的。她为了自己的愤慨,为了自己得不到的一个男人,而不惜无情的毁灭了她俩之间多年来的友谊。自从久久知道绢子与何智明之间的事之后,出于同情,她本来还善存着一种与绢子惺惺相惜的感情。没想到,没想到……绢子的这一番无知愚昧的话语,使得久久对绢子的同情一下子在悬崖边轰然塌至了。她甚至觉得绢子就像家乡的人们一样,有着同样的迂腐与落后的思想。

  久久心底突然升出一股征服的欲望,她要征服绢子,要征服这个城市,要用自己的思想征服那个落后且没有文明的村庄。当然,她也要用自己的一颗心征服何智明。

  今天是星期六。久久很早就起了床,打电话给何智明约他出来去游玩。何智明爽快的答应了。
  他们俩兴致高昂的逛白云山,逛天马大厦,逛每一条繁华的街道。
  傍晚,他俩都累得不行,不停的行走和体内的饥渴,使他们在一家餐厅坐下来,准备吃晚餐。
  久久一整天心情都出奇的好,不停的说笑,不停的朝何智明扮鬼脸,还亲密的拉着他的手,相互咬耳朵。
  “来了这么久,是该出来散散心了。你看看你,平时郁闷惯了吧?你今天像一匹野马。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到处乱窜。”何智明拔了拔久久额头上的头发。
  “是啊。所以,我们今晚要痛快的吃一顿,更要痛快的喝酒。”久久耸了耸鼻子。
  菜端上桌了,酒端上桌了。
  久久和何智明边吃边喝,这是他们俩相处以来最充实,最惬意的一天。
  久久频繁的向何智明敬酒,说着不着边际的感谢话。
  何智明频繁的应着久久的敬酒,点头像拔浪鼓似的。

  久久说:“小何,今晚我们喝一通宵。不醉不归。”
  小何说:“不行,喝一通宵,我们都醉了怎么办?”
  久久抬起泛红的脸说:“你可不许醉,我的好友今晚不在家,最糟糕的是,早上由于我的匆忙,竟忘了带钥匙。”
  小何瞪大了眼睛:“啊,那你等会睡哪?”
  久久嘿嘿一笑:“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何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久久敬过来的酒给堵住了声腺。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久久仍了酒杯,趴在桌子上。何智明在慌乱中,叫服务生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扶着瘫软的久久向房间里走去。
  何智明安置好久久后,正欲离开。
  久久从床上跃起,一把拉住何智明,她双手环抱着何智明的腰,唇深深的在何智明脸上抵着,喃喃道:“小何,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难道,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何智明已被久久湿热的唇搞得意乱神迷,他双手猛的抱着久久的头,身体压在久久的身上。久久丢掉了矜持,羞涩;何智明丢掉了意志,绅士;久久脱光了衣服,何智明也跟着脱光了衣服……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谁也在试图着把对方融入自己的体内,谁也在努力的挑逗起对方的激情。他们开始呻吟,开始山崩地裂。何智明加快了速度,畅快淋漓的抖动身体;久久欢愉的尖叫,蠕动着光滑的身子。何智明颤抖着身体咬着久久的耳朵:“我要你,我要你……”,久久迎合着他的节拍,把自己推到陡峭的高峰。在一阵地动山摇的激情过后,俩人都停止了呻吟,只有强烈的喘气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何智明一把横抱着久久向浴室走去,在温热的花洒下,将他们又一次淋了个痛快……

  他们回到床上,白天的疲劳,加上晚上的欢愉,他们沉沉的酣睡了过去。
  夜里,久久被何智明的呢喃声吵醒了。何智明抱着她的腰说:“跟你作爱,永远都是一种最神圣的享受,我的女人——丽,丽……”久久一下子蒙了:“丽是谁?丽是谁?”她屏住呼吸,继续听着何智明呢喃:“丽,我终于在你祭日的那天,在火车上把你找了回来。是那个叫万琴的山村女孩子帮我把你找了回来……”久久一时间从悬崖边重重的跌入了山谷:原来,这个男人爱着的仍是那个死去的女人,那个叫丽的女人!天,我的第一次刻骨的爱竟输给了一个死去的女人!我的第一次处女之身,换来的竟是这个男人最深处的真情呢喃。我竟然用自己的爱,自己的身体给了一个男人一次最神圣的享受,一次他与另一个女人神圣般的享受?

  久久顿时感觉整个屋子里有一个回音揉进她的耳朵里,是那个叫丽的女人,她笑着,她幸福的笑着;她又觉得这个声音是来自绢子的声音,绢子夸张,得意,疯狂的奸笑着。这两种错觉的回音,撕裂了久久的心脏,撕裂了整个夜空……

  久久迅速抓起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她顾不了刚才欢愉过后,何智明带给她大腿股间的灼热与火辣的疼痛,她冲出了房间,冲进了无垠的夜空中。她的一切美好,她的一切理想,她心里想要征服的欲望,都被何智明的呢喃而支离破碎了。

  久久度过了星期天,星期一,她准时上班,露出一贯适度的微笑开始她的工作。
  电话响起,是何智明打来的。
  “久久,那晚你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的鼾声像打雷一样,我睡不着,结果翻出了包里的钥匙,所以我回家了。”
  “不会吧?我睡觉从来不打鼾的。”
  “也许是因为你那晚太累了,又喝了酒的缘故吧。”
  “恩,中午一起吃饭,好吗?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久久重重的挂了电话。
  令何智明很费解。
  
  久久由于心神不定,由于何智明给她的痛,她在工作开始出现差错,一次比一次厉害。员工开始对她不满,开始向何智明汇报情况,打一些小报告。一向在工作中严谨的何智明感到极为不满。他找到久久,以上司的口吻训道:“万琴,请做好你的工作,不然小心你的饭碗。”说完,佛袖而去。久久终于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压抑苦闷,哭了个满怀,哭了个彻底。

  何智明的训话并没有使久久在工作中谨慎起来,她总是出了差错后,不给予解释,只是欠欠身微微一笑。这让何智明越来越不看好久久。这个女人,自从那晚与她缠绵后,竟转变的如此之快?莫非,她认为她该放下这烦琐的工作,想安心下来做他的何太?何智明如此想来,顷刻间对久久那一直以来的好感,那种质朴的性格土崩瓦解了。他想,出生在再偏僻再遥远的山村里的女孩子,一旦到了这个大千世界,一旦谋到了一种生存的武器后,她的纯真,她从山村里带来的清香气息,早晚会被城市灯火的阑珊磨灭得一干二净。

  
  久久这次终于闯了大祸,她在疏忽中,忘了把一个客商的登记制成表输入电脑里了。员工通常只按照电脑里的登记表来与客商洽谈生意,签合同。直到客商打来电话询问,久久才知自己犯了大错,而客商由于对贵公司的信誉问题,取消了以后的生意往来。

  这下,何智明像头咆哮的狮子,他冲到公关部当着众多员工的面,将久久骂了个落汤鸡。
  久久绝望了,她原以为何智明终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发现她对他刻骨铭心的爱,而与她共结连理。谁知,何智明不但没发现她的好,却因为生意上的事而用难听的言语将她的每一寸皮肤戳了个千疮百孔。

  愤怒使她扬起了手,一巴掌扇在何智明的脸上:“何智明,那晚,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那个叫丽的女人,那个死去的女人,在你的梦里又重生了,是吗?你抱着我,嘴里却喊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你同我作爱,却说与她作爱才是最神圣的享受?”

  众多员工,个个膛目结舌,何智明捂着脸无地自容。

  久久冲出门口,背对着何智明说:“何智明,想知道与我同住在一起的好友是谁吗?她叫绢子,是一家夜总会的小姐,你不会不记得和她有过的一次床上交易吧?”

  久久回到家,见绢子郁郁寡欢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脸上有泪痕。
  “绢子……”久久扑过去嚎啕大哭。
  “你失败了,是吗?”绢子抬起头望着久久,陌生的望着。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在那家夜总会做,你们那晚进房间,我知道。”
  “绢子……”
  “不要叫我,我们两个,都是失败的女人。”绢子说完,提着行李,向门外走去。
  “绢子,你去哪?”久久拉住绢子。
  “我在这里已经活够了,我要回老家。这个月的房租,我已经交了。”绢子脱开久久的双手,摔门而去。

  久久想起了那个落后的村庄,那个生她养了她21年的村庄。
  她突然明白,自己当初的理想是多么的可笑。虽然她的家乡是落后的,是衰竭的,人们是落后的,不存在着文明与精密的思想,但是那个村庄里却有着最干净,最朴质的气息。那片肥沃的田地,那片湛蓝的天空,那些善良的人们……

  此时,她多么想回到故土,做一个普通男人的妻子,做一个孩子的良母,做一个孝敬公婆的好媳妇。
  久久回来了,久久回到了久别的故乡。迎接她的是老泪纵横的老爹,和不知如何迎接她姐姐的归来的弟弟,还有村人温馨的问候。
  久久很快找了一户人家,当晚那个陌生的男人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痛苦的撕叫了一声,然后倒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当陌生男人没见床单底下的红色血迹后,男人说:“我不求其他,只是指望你能怀上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会善待你的。”
  久久饮泣着,点点头,在陌生男人的臂弯里睡去。

  一个半月后,久久竟没有怀上孩子。
  一年后,久久死在她家门前的井里。结束了她23岁的生命。

  久久死的那天,全村人都感到痛惜,那个陌生男人叹到:“怎么就死了呢?好好的一个娃儿……
  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倾盆大雨撕打着干枯的地面,滋润着每一亩田地。这个山村,迎来了一年以来的第一场雨!
  整个村庄的田地里,一片新生的迹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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