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伦

作者:葬﹖无忌 2003年8月23日 阅读次数:1155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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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前。
  “你自己去吃饭吧。”
  “你不去?”她低头盯着唐生的灰色球鞋。
  “我要办事呢。”他几乎不看她的脸。
  “拜拜。”
  “拜拜。”他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餐厅只有她一个客人,歌声在整个餐厅里悠扬的回荡。
  她抚了抚后脑勺的头发,突然感到一阵酸疼。用手按了按,有一个包。
  下意识的,她的双手敏感的在身上摸索。左耳,右肩,小腿,肋骨,小腹,每按一下,便一阵酸疼。
  她开始努力的回忆,昨晚事情发生的细节。她需要努力的想,因为她昨晚醉了。
  她与唐生在一家酒店的客房里。
  唐生把她推倒在床上,扑了上去。
  她拼命的把他推开,往墙上撞去。
  一边撞,一边说:“你再动我,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好,我不碰你。”他泄了气。
  
  俩人沉默了好久。她竟又鬼死神差的慢慢走到他面前,望着他,双眼定睛在他的双唇上。她才发觉,这双唇很野性,有一种挑逗,有一种冥顽的诱惑力。“你只可以吻我。”她说完,把唇凑了上去。
  只是吻吻罢了吧。可是,这个绵长的湿吻却撩人极了。吻着吻着,两人就脱了衣服,倒在了床上。
  当唐生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疼痛和兴奋使她叫了一声。这一声,冲进了黑夜,激奋,高昂……
  可以说,她爱上了他的唇。
  她以前说:“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么我肯定是先爱上他的唇之后,才会向他的内心世界里走去。”
  可她不会向他的内心世界里走去,因为彼此都不允许。所以,她只是很纯粹的爱上了他的唇。而已。如此而已。

  服务员端来了一盅椰子炖竹丝鸡汤和一盘日本豆腐,一碗白饭。
  她病恹恹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块豆腐,好咸。
  皱了皱眉,她又喝了口汤,好淡。
  不想换菜,不想质问老板,不想其他。
  一碗饭吃完了,她拿起手机给唐生发了一则短信:“一个菜好咸,一个汤好淡,吃得我痛不欲生。”
  不一会,唐生打来电话:“我在办事呢。”
  “真是对牛弹琴。”她暗骂了一句,挂了电话,打了一个“靠”和三个感叹号的短信,发送了过去。

  从餐厅出来,她走在街上,买了两杯珍珠奶茶和一些糕点。
  推开铺子的玻璃门,她把手中的食物放在玻璃柜台上,叫着:“买给你们吃的。”
  一个男孩高兴得跳了起来。
  另一个男孩倒了杯水。说:“喝吧喝吧。”她说:“吃吧吃吧。”
  他们说:“你又闷了。”
  “是啊。”她双手托着下巴。
  “你这样会闷坏的,”
  她张嘴笑笑,挥了挥手,拉开玻璃门,走了。

  街上,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大骂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
  他骂着骂着,头盔竟被风吹掉了。
  很多路人都在笑。
  她也在笑。

  她买了两本书回到家。
  发了一则短信给柏明:“夜夜抱着你的枕头啃,感觉好美妙。亲爱的,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做爱了?”
  信息发出,她关了机,倒在床上睡了。她知道柏明不会把电话打过来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敲她的家门。

  唐生与柏明是朋友。有一晚,柏明带她去喝酒,认识了这位同时拿三部手机,开两辆小车的唐生。他很高,很瘦,穿深色休闲服,喜欢用右手的食指摸左右的无名指上的一枚钻戒。她感觉,会跟这个男人有个故事。
  柏明似乎有些骄傲的跟他们说:“她平时在家喜欢看书,写文字,玩电脑。”唐生眼睛一亮,当即写下了自己的QQ号给她。以后他们俩便慢慢的熟了起来,她给他看自己写的文字,他跟她说自己破碎的婚姻。
  “久久这人很好,人很聪明,文章也写得好。”唐生在饭桌上跟柏明提起她。
  “那我过户给你,好吗?”柏明显然并不对他的称赞感兴趣。
  “好啊好啊。立合同吧。”
  两个男人都笑了。

  每当唐生向柏明称赞她的时候,柏明都会笑着说:“把她过户给你吧。”然后,唐生就连连说道:“好啊好啊,立合同吧。”
  有一晚,她陪柏明打麻将。约莫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唐生打来电话给柏明。唐生得知她就在柏明旁边时,叫柏明把电话给她听。
  唐生说:“柏明真好福气,有你陪她。”
  “你可以找一个啊。”她客气的说。
  “等会我叫你和柏明去喝酒,好吗?”
  “好。”
  柏明说:“等会你自己跟唐生去喝酒吧。”
  “你不去?”
  “你先去,我打完麻将后就去。记得,一定要把唐生灌醉。”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唐生没有打来电话,柏明的麻将也打得心不在焉。
  “不打了。”柏明掀了麻将,和她去了唐生所在的一间酒吧。
  她把包放在车上,下了车。
  “把包拿上。”柏明打开车门,把包递到她手里。
  她纳闷。
  柏明只坐了一会,便说:“你陪唐生喝吧。我先回家了。”
  “你走我也走。”她越发纳闷。没理由把自己的女朋友留在一个他不喜欢的朋友身边吧?
  柏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与唐生开心的喝酒。
  “你就在这里陪他喝,我先回家了。”柏明又一次强调。
  “你不在,我跟他喝有什么意思?”
  “那好,走吧,走吧。”柏明耐不住性子带她走了。

  昨晚,唐生说:“久久,柏明总是说要把你过户给我。”
  “他神经病。”她骂了一句。
  “柏明这个人,怎么说呢?我经常在他面前称赞你,他却不屑一顾。”
  “我后悔爱上他了,但我还是爱他。”
  “他不值得你这样。我也心疼你这样。”唐生一把抱住她。
  她没有反抗,她需要男人的拥抱。
  她回想起来。那晚在酒吧与唐生喝酒,柏明打麻将时的心不在焉,他叫她拿上包,叫她一个人陪唐生喝酒——难道那晚,柏明是真的想把自己过户给唐生?
  
  唐生是想占有她的,他的商业气很重,认为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比较“文”的,有些卓然不群。而柏明似乎对久久激不起情欲。当然,柏明玩过了,失了感觉;而唐生很想要一要柏明的这个女人。
  她知道,柏明不喜欢唐生。
  昨晚她知道,唐生也不喜欢柏明。
  这两个男人,就像两盘菜。但她却分不清哪盘菜咸,哪盘菜淡。
  她对这两个男人都有食欲。
  可她,在很饿很饿的时候,也找不到食物。

  下午五点半,她醒了,开了机。
  柏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在楼下等你,去吃饭。”
  “好。”她挂了电话,雀跃的叫了一声。
  
  她跳上副驾驶座,朝柏明很深的笑了一下。
  饭桌上。
  “这菜叶好老。”她挑起一根菜。
  “选嫩的吃。”
  “老牛啃嫩草。”她不知怎的糊里糊涂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噢,对,我是老牛,你是嫩草。”
  “我是回头草。”
  “哈哈。”柏明差点喷饭。
  “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钱?”柏明认真的看着她。
  如果说她是喜欢他的钱,他必然会不高兴;如果说她是喜欢他的人,那么别人会说她是傻逼。
  “你说呢?”她穷词。
  “我不知道。”他若有所思。
  “那就不要知道。”她扒着碗里的饭。
  “我做爱差劲吗?”他劈头盖脸的问来一句。
  如果说他是不差劲,那么有点自欺欺人;如果说他是差劲,未免伤到他的自尊。
  “你说呢?”仍穷词是因为她爱柏明。
  “你也不会做啊。”他讪笑。
  “那就不要做。”
  “不做就不做。”他似乎赌气。

  “唐生有在QQ上跟你聊天吗?”
  “有聊过,前天还跟他通过电话。”她想起昨晚,唐生说:“别让柏明知道我与你一起喝酒。”
  俩人后来又谈生活,工作和狗。

  吃完饭,柏明送她到家楼下后,回家了。
  她没有回家,垮着包坐在世纪广场的石凳上。
  点燃一只烟。比较着这两个男人。
  柏明是离了婚的人,带着女儿生活。
  唐生有着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很逍遥。
  她爱柏明,是因为先爱上了他的唇,他的唇角总是湿的,紧闭着,好象没有说话的欲望。他只吻过她一次,而她很多次都有叫他吻她的欲望,却出于自卑与对他的尊重没有启齿。她甚至没有暗示过。
  可她现在又神经质的迷上了唐生的唇。唐生很会吻人,那种湿吻,唇与唇的“对望”,舌与舌的交织,齿与齿的碰撞,使她疯狂。
  昨晚的醉酒,使她想不起来,除了头上那个包是因为撞墙外,其他地方的疼痛是用什么导致的。也许是在浴缸里摔了一交,也许是在电梯里摔了一交,也许是做爱前与他扭打成了一团,也许是在做爱时他的激烈,她的忘情……

  广场的霓虹灯肆意的闪烁,江边凉风习习。有很多散步的行人,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一点也看不清楚。但是她清楚,他们的灵魂深处都有一根不安分,四处游动的脉络。有的人将它紧箍着,有的人将它松散着。他们也许是不会让这根脉络纵欲的。而她却不是,她让它穿梭,探索,逾越。她把这根脉络架在刀子上摩挲着——
  快感。

  她几乎忘了,这样玩,是会致命的。
  她几乎忘了,这样玩,是会留下疤痕的。
  她几乎盲了,这道疤痕已印在了她的脖子上。浅红色的,她看不到。
  她预感与唐生的故事会因昨晚的一场翻云覆雨而结束。
  而她还是会跟在柏明身边。
  唐生也许不会再在柏明面前称赞她,而柏明永远也不可能将她过户给唐生了。

  昨夜与唐生湿吻的感觉,熟稔在她的唇印上。让她好生怀念。
  她开始恨柏明为什么不肯吻她。
  她自信吻技是不错的,她喜欢对着镜子,伸出舌头,她的舌头很尖。姐妹夸她一定很会吻人。她太得意了,忘乎所以的得意。
  她很希望还能有一次机会,能在清醒的状态下跟唐生最后一次湿吻和做爱。但是,机会似乎很渺茫。
  而柏明,还真不好说……

  午夜十分美丽,也分外诡谲。
  黑色的面纱吹拂着她的一头长发,她的脸上写着无助,还有错综复杂。
  
  她甩掉烟头,拦了辆的士回到家。脱掉鞋子,顾不上穿拖鞋,向房间冲去,给那盆叫“黄金藤”的植物浇水。
  这夜晚给植物浇水,只是无谓的心血来潮罢了。
  这鲜绿的叶子,饱满得逼人。

  她感觉自己走在一条走廊里,走廊两旁是白骨森然。
  这样一个女人,乱伦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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