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娇妻[转]
作者:
西帅
2003年3月1日 阅读次数:107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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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从小就娇生惯养,被家人彻彻底底宠坏了。不过我们谈恋爱时,她倒掩藏得很好,装得乖巧文静,没被我识破,以致我对老岳母(那时还是准岳母)再三告诫的“她比较娇气”的话全然没放在心上,还当她老人家是考验我这个未来的小女婿呢。“稀里糊涂”中,我就将妻娶进了家门。
结了婚,我才算领教了什么叫“娇气”。妻的本性不久便暴露无遗:任性、骄横、虚荣。翻了翻词典,我认为用“刁蛮”二字形容她最贴切不过了。刚开始她只是和我吵吵嘴,后来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十八般功夫全使出来了,最绝的一招是不声不响地走人。
记得她第一次使用绝招是在一天晚上11点多,我们都准备睡觉了。那次不知为了什么事我和她争论了几名,岂料闯下了大祸——她将门一摔,气呼呼地跑出去了。我心想,千万不能去找她,免得助长了她的气焰。于是我依然睡我的觉。哪知左等右等,一个多钟头过去了,还不见她的人影。我只得穿上衣服出去找,找遍了小区,又开车去江边找,还是找不着。这下子我可真慌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后悔不及啊!我满头大汗赶回家,准备打电话求助,谁知看见她笑吟吟地站在家门口。我怒火万丈,气冲冲地问:“你去哪里了?”她的脸立即晴转阴,扭身又往外走。我只好忍住气,一把拉住她,放缓语气说:“你知道我找你多辛苦吗?”她这才破涕为笑:“谁叫你这么笨!我就蹲在那里——”她用手指了指四楼的楼梯(我家住三楼),接着反倒给我一拳:“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我在这里呆了两个钟头,你都不找我——”说着把嘴一扁,哭了。
一次、两次这么折腾我还能抵得住,经常这样我可受不了。后来,我是又骂、又赶、又损,所有招数全用上了,家里终日硝烟滚滚,吵闹不休。有两次我们几乎闹到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然而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绝不肯低头认输,最后还是我下不了狠心,悻悻然偃旗息鼓求和。
妻对摆弄家具有瘾,一个月至少也有一两次,目前的最高纪录是月摆弄七次,结果每件家具都被她折腾得稍稍一动就“唱歌”。尽管这样,妻依然死性不改,搬心不移,还自鸣得意地说:“这样,我们家才时时都有新的感觉。”
有一次,我半夜起床上厕所,迷糊中忘了妻将衣柜换了地方,爬起来就往外冲,结果“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衣柜上。唉,妻的“新感觉”我未领略到,额头上已起了一个大包。
一个周末,妻兴冲冲地邀我和她一起上街。
我最怕的就是妻要我和她一起上街了。出门前,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把衣服一件件试穿几十分钟,还不停地指挥我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袜子,还要我刮胡子、擦皮鞋……我想,如果可以用刀,她一定会把我细细地雕刻一番。
我忍不住鼓起勇气口吐怨言:“何必这么麻烦?”
不料这下子又捅了“马蜂窝”,妻将好不容易穿好的衣服脱下,一把摔出老远,嚷道:“不去了,不去了,气死人了!”
顿时,乌云压城城欲摧,我恨不得扇自己两记耳光。我马上赔笑脸,说好话哄了妻半天,她才总算走出家门。
很快,妻忘了不愉快,挽着我的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走到一家服装店时,妻被一款旗袍迷住了,说什么也要做一件。我虽然很心疼那三张即将“阵亡”的“老人头”,可还是装出大大方方的样子应允了。
一个星期后我陪妻去取衣服,妻发现旗袍没按她的要求做,于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喋喋不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赶紧劝道:“算了,算了。”说着大方地付了钱,拉起妻就要走。
妻转而向吼了起来:“哼!看到女人,你就不是你了!”她把所有火都发在我的身上,旁若无人地站在大街上向我大吵大闹。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狗血喷头”不足以形容我当时情形之惨。听她越说越无理,我恨不得给她两脚。我转身离去,心里只涌出两个字:离婚。
暑假,我与妻一同回娘家。去时,我本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与她一刀两断,但事到临头又下不了决心。
妻告诉我:“由于有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不能与你一起回家了。”我顿昧觉得解脱了,体会到出笼的鸟儿为什么总兴奋得不停地拍翅膀。
然而过了不久,我发现思念的情绪在心里悄然滋长,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感觉仿佛毛毛虫在爬,撩得人心里难受极了。于是我提笔给妻写去一封信,信的开头第一句是:“我真的好想你……”唉,妻平时常数落我是“贱骨头”,看来我真的是没救了。
不久,我收到妻的回信,信上斑斑驳驳的,显然是她的泪水弄的。我发现,妻被我这个“贱骨头”感动了。
就这样,我们来来回回地写了好些信。看了妻写来的信,我才明白:她不停地摆弄家具,是为了让我有一个温馨浪漫的家;她对那做衣服的女老板发火,是因为看我挣钱不容易,不想让那钱白白花了,更不愿看到我“向着另一个女人”……
10月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打球趿着一双臭气哄哄的鞋回到家,忽然发现家里变了样: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已收拾得整整齐齐,油腻腻的厨房也被刷得干干净净,煤气炉上正煲着我熟悉的妻的“专利”——鸡汤……
一定是妻回来了!她人呢?
我没急着去找她,走进厨房舀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然后一边饮,一边肉麻地大声说:“阿瓶,是你来了吗?”
只听“呼啦”一声,妻从大衣柜里一蹿而出,怒目圆睁:“阿萍?哪个阿萍?”
我笑道:“你呀!你不就是醋瓶子吗?”
妻发现上当了,气呼呼地站在那儿不理我。
我连忙哄她:“你看,你一回来家里就变得跟你一样美。你是漂亮的、实用的、我爱的大——花——瓶——”
妻笑逐颜开,又叽里呱啦起来,将一路的趣事说个没完。
我一遍遍地环视被妻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家,心里暗想:这个家还真的少不了她。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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