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二)

作者:西帅 2002年12月4日 阅读次数:92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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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他变了,他开始喜欢喝酒,抽烟,都是无节制的。
  他变得喜乐无常,很喜欢和学员开玩笑,特别是感情上的,是那么的赤裸裸。
  唉,天知道他的内心是在流血。

  在孤寂的黑夜里,他静静的抽着烟,想着他们的过去,想着未来的渺茫。他时常泪眼朦胧,他感到是他那么的孤立无助,没有人能帮得了他,没有人安慰过他。
  飞吧飞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放下……不要再去想她了,再想也没有用……傻傻的等,她也不会回来……天上的星星那么多,月亮那么美……见鬼去吧,美的美了,等的等了,该走的……也走吧……

  又是三个月,新生内心的伤痛几乎已经被他完完全全的深藏了起来。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他在尝试着怎样去忘记她。
  这一天午后,新生吃过中餐后随手拿起报纸来打发着时间。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你现在还好吗?
  ——是你!是你吗?不会吧,你怎么想起打电话话给我了?
  新生心跳的频率骤然加快,呼吸几乎都快停窒了。是她打给他的电话。

  你现在怎么样?她问。
  没什么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你现在呢?结婚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去你的吧。你想哪去了,我和他分了,其实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是吗?呵呵,我可没那么好。

  新生默默的流泪了,他不断地抽噎着。那端的她沉默着。她对他说,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本不想这样的,原谅我,好吗?
  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没有人理会我,没有一个亲人,我闷得都快死掉了。

  他的心一直都不能平静下来。他现在还爱她吗?他还有爱她的激情吗?他的心很乱,连他自己都不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唉,回家走一趟再说,看看家里的人,再看看她的变化。

  两个月后,他又踏上了返乡的旅程。他没带任何希望回家,他的心只是想看看她,想重温一下以前的时光。
  但事实上,这次的回家又成了他新的痛苦的开始。

  新生没想到她竟然会死心踏地的只想一生跟他走,她现在离不开他了,她需要他,在她心灵受到爱情折磨的时候。
  后来,她一直对新生都很好。她说她在中间走了一条弯路,伤了他的心。她让他失望过,让他痛苦过,她要好好的弥补她的过失,不然她一生都不会心安。

  他平静的说,你没有错,是爱情的方向错了。是因为我爱得太幼稚,让你看不到我给你希望,我应该给你于我的信任,但我却没有,因为我没办法给你。
  我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你想和我一起到广东去吗?你可以有自己的发展,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要学会坚强。
  我跟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你想逃都不行。
  新生傻傻的笑了,甜蜜的味道融入他的心中。他需要肯定,对自己的肯定。

  这一辈子我们都不分手,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相信我。

  一个星期后,他们一同来到了广东,但新生的心绪现在很乱,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真的爱她。后来,她进了工厂,做了普工,开始了平凡的、枯燥的打工生涯。

  他们很少见面,虽然他们相隔是那么的近。她偶尔过来看他,但由于新生苦于工作上的需要,实在没时间去陪她。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为别的女孩上课。
  她的心痛了,她开始很少说话,变得很内向。她可以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寝室里流泪,但她绝不会在他面前诉苦。她很坚强,她不想让他不开心。

  后来,由于她是和他一起出去的,她的爸爸感到颜面上有些过不去,就托人到新生家里,说是不是可以考虑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或者举行一个简单的定亲仪式也可以,总算对亲戚邻居们有个交代吧。
  家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过年回去吗?把事办了吧。
  等过年后再说吧。

  新生只要一听到结婚就感到好笑。呵呵,我可只有二十没余,这么早就结婚?呵呵,不是想把人笑死?
  但他越来越感觉到他们双方家人焦急的心情。回去吗?可我现在实在是不想呀,我该怎么办?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得到她吗?现在即将成为事实,你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快乐呢?
  噢,原来不是因为他不爱她,而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敢负这个责任,他觉得他的青春不能被家事所埋葬。
  但是,他真应该回家了,不然,他以后该怎样面对她,面对她的亲人,面对他们的父老乡亲?
  良心上过不去吧。

  年初三,大雪刚停,一路白茫茫的,很静,很美,但又有点让人伤感。
  不知道为什么又走在这条路上,是为了兑现那个让我伤心又不甘的责任吗?
  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同,每个人的生命也都是不同,因为此刻的你已不是真正的你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在想,爱情,为什么最终留给我的总是伤痕,是失落,是泪水?

  新生辞去了工作,同她一起回到了家乡。
  其实他回家的原因并不是全为了她。有一个他以前的朋友打算和他一起做电脑培训,他想发展自己的事业,施展自己的才华。他回家找他的朋友计划未来工作的开展。
  他太年青了,他除了技术上仅有的优势之外,别的一无所有。他没有社交的世故圆滑,不能深谙处事的中庸。他过于偏激,又过于懒散。他太急功近利,他为了名誉而忘了真实的自我。

  阜阳这个安徽省西北部的中等大城市,除了有京九线上最大的枢纽及表面的繁荣之外,给人更多的是无奈。朴实无华的民风,和着循规蹈矩的思想,让人在这里很难放开思路,大胆的开拓未来。
  孩子在土里洗澡,爸爸在土里流汗,爷爷在土里葬埋。这个亲爱的土地上,千百年来的风土人情让你学会的只能是憨厚,保守,真诚。
  毕竟,阜阳,还有待发展,还有待觉醒。

  初六,新生到新公司报了道,它是一个社团性质的英语俱乐部,兼做电脑培训。虽然它已经做了一两年,但它现在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一些公司常见的臃病在它身上异常突出。
  没想到最终还是负了我的一心热情,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把它搞得更好些,或者说让它能有一点点起色?
  新生感到很痛苦,并不因为他的理想成了泡影,也不是因为他的报负无处施展,他痛苦的是他那吊二郎当的工作态度。他太不争气了,但他感到在大的环境下,他的力量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力不从心。
  公司在挣扎着生存下去,他们每个月都面临着亏损。

  半年平淡如水的日子紧巴巴的过着,新生整个人都像死掉了一样,他有些沉沦,有些自暴自弃。
  垮掉的一代,呵呵!没得救了,他需要激情。
  放纵、放纵、放纵,继续放纵吧!太多太重的压力让他在内心歇斯底里的呐喊:我的出路在何方?

  他与她闹得很僵,她时时怀疑他不喜欢她了。他们开始争执,吵嘴,但过后会一起抱头痛哭,埋怨世事的不如意。
  新生快承受不住了,他想离开她,他想静下心来,安分守己的过一段安静的日子。
  他们的父母催着他们快点结婚,但他始终是一拖再拖,他不甘心就这样去结婚。
  后来,她的父母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们两家开始因为这些而变得互相不理解,矛盾重重。
  新生的思想飘忽不定,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放弃。他不愿再去想有关感情的事。

  那天晚上,他突然产生一种冲动,他想收心了。还是和她一起白头偕老吧,他的心漂泊得太久,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他打了她家的电话,他想对她说,他要娶她。
  但是,一切看起来仿佛都晚了,她的父亲开始封闭他与她的联系,最后的一个希望破灭了,他想大笑。

  ……哈哈……好,好啊,好得很……本不想放她走……是你们逼着我放她走……

  什么爱情!什么亲情!全都是自私的!爱你疯狂的时候你看不起,不爱你的时候你伤心,选择你的时候你又不珍惜了。
  不再想了,该飞的你就飞,该放的你就放吧。
  他又要逃离了,逃离他狂乱的初衷,逃离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九月的中原大地,寒冷过早的降临了下来。金黄色的枯叶随风轻轻飘落在你的脚下,惹得你浮想翩翩,但它不能遮掩住你满目萧条的疮痍。因为当那寒风吹向你冰凉的胸膛时,你只有让你的双臂紧紧的裹住你单薄的外衣,很紧,很紧的,裹住你的思想,让痛苦留在心里。
  花开了,花谢了,花飞了。在这金色的九月里,我看见你鼓起双腮的嘴唇,轻轻吹起如梦的青春,爱情随之飘飞,飘飞……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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