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一)

作者:西帅 2002年12月3日 阅读次数:132次 八十年代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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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多的悲欢喜落,我的心早已破碎不堪,我渴望一个人能把它新生。      ——题记


******** 序曲 ********

  一条路只有走不通了我才知道回头,一段感情只有逼上绝路了我才知道放弃,这就是我的感情,炽热着却略带盲目,激情着却时常伤感。
  我没办法来剖析我的爱情,因为这样会让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敢来剖析我的内心,因为这样每每都会让我为之汗颜。

  我为爱付出了什么?
  我为爱付出了多少?
  ——或者说,我到底懂得怎么去爱吗?
  我心灵深处的回答是那么的微弱,我不知道爱有没有对错之分,但我知道,我给的爱仿佛是那么的多却又像是那么的少,仿佛是那么的狂热却好像又是那么的冷漠。

  我到底爱你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因为爱你痛你泪你恨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爱情的存在。
  心累了,心碎了,只有我一个人静心疗养。我不能去乞求你的怜舍,我也不能为了爱情的永生而过于去固执的强求什么,我只有把这些闪闪的碎片用记忆串成一串,挂在我们常到常坐常笑常乐的地方,慢慢品读,回味。

  爱我的却让我负了的人,我对不起你。不是因为我的自私或如我的不负责任,而是因为我内心中实在有太多我无法承受的怕你承受不了的痛苦。
  我爱的却也让我负了的人,我也说声对不起。我太不懂得怎样去好好的呵护你我之间的爱情,太过沉重的伤害着你,让你去失望,绝望。而却只是在醒后轻轻的说声对不起。
  我只会说对不起,但对不起你的我,不知道反醒,不知道该怎样去让我火一样的情感与我冷漠的眼神发生交错,孕育感动,孕育激情,孕育温暖。

  我太愚了,嘴是的,心也是的。
  我说的话太欠考虑,我做的事太多失误,我不是个完人,但有些事我本应该是可以避免的吧,但我却从不知该怎样去避免。

  爱情需要冷静,也许吧。
  爱情需要痛苦,也许吧。
  爱情需要遗忘,也许吧。
  爱情需要更新,也许吧。

******** 一 ********

  二月的阳光和煦的照在静悄悄的校园里,一切都还沉浸在残冬的余韵中。环抱着学校的河水已经破冰,闪着灿灿的波光。

  大年初六是高三生补课开学的日子,新生过早的来到了学校,他心里满是焦急的等待着同学的到来。现在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走廊前,无心去端倪小鸟在雪堆里的嬉戏。一切的景象都还停留在分别前的时刻,往日的情景犹如昨日,仿佛过年炮竹的味道还隐隐未逝,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
  终于,同学们陆续的来了,互相笑着亲热着呵呵的拜着新年,说着别后年间的奇闻趣事。校园也像是倒叙中的影片,又重新返回了往日的生机。鸟儿时常从树上直冲下来,踏着积雪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你怎么还不来?新生在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她,是那么的温柔熟悉,说话时甜甜的声音总是让他时时走神,他的这种感觉在他们互不相识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一年前的新生在读高三,而她还在高二。但两个班是邻居,他的教室就在楼梯旁,而刚好他的坐位正对着教室的前门口,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外走动的每一个人。
  一次,他偶然看到默默地温柔的从他班门前走过的她,他被那偶然的心动而心乱不止。
  太美丽太动人了,他想。
  该是喜欢上她了吧。
  但是那时的新生是个沉默少言的人,他的全身心思都扑到迎接高考的来临中。他是普高兼修美术的,他画的一直很用功,算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吧。他认为那年他考一个专科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然,那时整个年级修学美术的同学寥寥无几,又因为他的成绩也很不错,因此他显得是那样的格外引人注目,光是从别人看他背着画板从身边走过时飘来的眼神中就可以知道了。

  他有点骄傲,他有点张狂。
  但他不敢轻易透露出他内心的秘密,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目光是怎样的会被一个人的举动所牵引着。

  四月的美术高考,新生过关了;黑色七月的文化考试,他也过关了,他静静的在等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他只是没有想到,由于他的自愿填得过高,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张不入流的大专学校录取通知书。
  懒得去上,这么差的学校还不如去混日子了。唉,复习一年考个好点的学校上吧,他想。
  于是他放弃了去读大学的机会,而选择了返校复读。

  都说天赐有情人。
  没想到的是新生竟然被鬼使神差的分到了她那一个班,那个让他呯然心动的人的那一个班里,更没想到的是他会被安排坐到她后面的那张课桌上。
  新生的心绪乱了,他开学前的报负此刻顿时烟消云散,他的表面的豪放不羁仿佛全都是为了吸引住她的目光,他是那么的不自在,他再也没有心思读下去了,因为他的心已被她掠走。
  他不动声色的为她做了很多她感应不到异意的事,他想让她知道他是怎样的爱她,但他不敢去盲目,因为他怕丢了自己的脸面。

  她是一个学习比较刻苦勤奋的女孩,而且又很聪明,他们时常是第一、第二的进行名次接力赛,他们也经常共同探讨有关学习上的问题。
  她每天走得都很晚,她说她寝室里太吵,怕影响学习。因为教室门上的钥匙在新生的手上,所以每次都是他陪着她读到最后的。这样,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表白他对她的爱慕之情。
  后来,新生送给她一个小小的礼物,一种用贝壳粘制的小狗模型,挺精致的,很常见且又很普通。她很喜欢的收下了,但她竟然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用意一样。
  不是搞笑吧?有没搞错!太失败了,再来!
  他又送给了她一份礼物(当然是偷偷摸摸的了,就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关闭所有的窗子然后放进她课桌里的那种)。这次新生很满意,不仅包装比较精美,还花了他一星期的伙食费。
  呵,为爱的人饿一顿是值得的吧。

  她逐渐的感觉到新生对她的感情,她其实也是很喜欢他的。呵,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都是情窦初开的年华,爱情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他们经不起那样的诱惑。终于,她的心慢慢向他靠拢,他们双方都坠入爱河。

  有风无风的夜晚,他们相亲濡沫,同舟共济,携手拼搏,满目憧憬。未来对他们来说都充满着信心,他们相信他们的明天是美好的,甜蜜的。  但突入其来的爱情使新生失去了理智,他变得更加热爱学习文化课了,但他却因此而荒芜了他的专业。他甚至很少去画画了,连考前的强化培训都没参加,他以为他的成绩考个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但是,结果让他震惊,四月份的美术高考,三科专业总分竟然只有可怜的一百三十多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初次从幻想中跌倒了,他败得很惨,很耻辱,他想。他也很后悔,因为他令他的父母失望了。

  但是,他很快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因为他想,只要还有爱情的存在,我并没有输掉,我应该是最好的,我要重操我的旧业。他打算学计算机,因为他想去搞电脑美术,毕竟那时电脑对他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

  于是新生就到一个朋友的朋友开的培训部里学起了电脑(没想到这次偶然竟然使他走上了一条全新的路)。因为他是刚毕业的学生,学起电脑来领悟得很快。也不知道是天赋还是他本就是搞电脑的料,当他学完初级教程后,就开始自学数据库,参加国家计算机等级二级考试,所有的人都说他像是在做梦。其实后来他想想,那时的他还真的像是在做梦,因为他竟然只用了短短二个月的时间,在没有任何计算机知识基础的情况下,完成了二级所修的所有课程,而且他对那次考试还充满极大的信心。
  这次他赢了,双科优秀,全市前十名有他吧,因为他看到师院教办主任惊奇且有些怀疑的表情。
  我还没输,呵,他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爱情于他来说并没有走远,他只不过是走了一条曲折的小路而已。

  新生学电脑的那一段时间,她也刚好转学到市里。于是他就在她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屋,算是他们的天堂了。
  白天,他去学电脑,她去读书;晚上,他回来接她。那一段时光总是快乐的,那一段时间的音乐也总是经典的。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跑过来对新生说,她要分手。新生被这突然的袭击搞得头懵懵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说请他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很多事他并不明白。
  一番痛苦过后,他终于相信了这是一个事实。原来她的父亲早在新生与她相识之前,就把她暗许给了一个与他曾经同生共死的战友的独生子。

  你有条件和他比吗?你能让我过幸福的日子吗?你能给我富足的生活吗?她含着泪问他。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相信我好吗?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会让你快乐的,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娶你,你知道吗?
  我不是不信你,但你要面对现实,知道吗?你现在是一个穷光蛋,谁也帮不了你,你现在是不可能的。虽然我是曾经喜欢过你,爱过你。
  喜欢我吗?爱我吗?那就不要再伤我的心了,好吗?过几天我就到南方去,我要用我的行动来体现我的价值,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答应我,不要跟我分手,等我回来,好吗?

  新生就这样带着感情的泪痕去了广东,找了工作,做了电脑教师。但其实他的电脑知识实在是只懂了皮毛,固而他做起来很是被动。
  他充分利用了他的空余时间去没日没夜的拼命学习,渐渐地他适应了这一行业的要求,并且把他的美术专业与电脑知识结合在了一起,成为那家公司的顶梁柱。
  但是,他的心一直在他的家乡、他心爱的人的身上游走,他忘不了她,她毕竟是他的初恋情人,而且爱得是那么真,那么深。

  可新生在外边还没到三个月,她就寄来了一封绝对绝情的信(说是要结婚了,后来这封信被她看到撕掉了)。他的头顿时一阵旋晕,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在骗我,我知道她的,我了解她的,她是那么的爱我,她怎么会去和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结婚呢?
  上午他接的信,下午他就请了长假坐火车回安徽老家去。
  遥遥两千里,漫漫一路泪。

  到阜阳的时候恰是深夜。元宵佳节刚刚过去,正是寒冬的时候,天气冻得厉害。火车站的广场上冷冷清清的,店铺也都早早关了门,唯有摩的、的士还到处乱窜拉生意。
  回家吗?到亲戚那么?去找她吗?太晚了,都该睡了,先到市里转转吧。
  于是新生叫了一辆摩的。
  兄弟,随便转转吧,我几个月没在阜阳了,想看看有什么变化。
  阜阳还是他心目中的那个阜阳,一点都没变,毕竟才仅仅几个月,它又能变到哪里去呢?但她却变了,变得是那么的让人不敢相信。他不敢承认这是个事实,他要当着她的面问清楚。

  翌日。
  清晨的太阳红红的,不能发出太多的热量,却倒像是把大地的寒冷蒸发了出来一样。新生被冻得浑身哆嗦,牙齿直打颤。那个开摩托的兄弟一直陪他转了一夜,新生给了他不少钱,还请他吃了早点。他怕失去他身边的人,因为他很害怕孤独。他很需要一个人去让他忘记他的过去,特别是他痛苦的时候。
  他到了她大姑的店里,因为她在那给她大姑帮忙搞批发。

  他的到来让她一点都没吃惊,反而很平静。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会回来找她的。她还是那么的美丽,但态度冷冷的,犹如这裹在厚厚衣服外让人异常清醒的空气。
  没有你我真的不行,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没我的这几个月你不是照样好好的?我说过了,没希望了。
  你不会吧?让我瞧瞧你变成什么样了?
  新生竟然嬉笑着拉住她,没有一丝心痛的样子。他就是这个样子,让你感觉他仿若视爱情为游戏。
  你一直都是这样,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放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前的我已经死了,你还是死心吧。

  不知道爱情是不是这样的让人无奈。如果你爱着一个人,你想尽办法去了解他的全部,而当你了解了他的全部之后,爱却总是变得平淡如水了。
  爱情需要距离吗?爱情需要了解吗?爱情不需要了解吗?
  也许对的错的都无所谓了,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是谁说的?

  新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开始沉默了。没有人能知道他内心那种强烈的渴望,他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他需要她给他爱的希望,哪怕是那极其微小的一粒火花。
  他太痛苦了,但他总是深藏不露,他发觉他变得厉害,连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
  就这样毫无结果的再回到广东去吗?她还没答复他呢。

  唉,暂时的强求可能不会有结果的,就放她飞一段时间吧,等她累了的时候,她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是自我安慰吗?外出的几个月,使他眼界开阔了不少,对爱情的观点也一点点正在改变。他开始怀疑他这样做是不是还能感动她,是不是还能使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的感情开始有所松动,他不再爱得那么的激烈,不再爱得那么疯狂。他开始学会了深沉,学会了放弃。

  岂能全尽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还是先回公司再说吧。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看着她送他走离的背影,新生心里竟禁不住的像巨浪一样波涛翻滚。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哭了很久很久,从阜阳站一直哭了两站的路。他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都在笑他。
  笑吧,笑死了不管我事。你们这些狠心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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