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和理解崔健(的音乐),是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和我相处几年的女友离开了我,我真的很伤心,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打击。回到学校,倒在床上想睡觉,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做。因为我的心很乱。同学看我情形不对,递给我一盘CD说:听听,不错。我拿了过来,是崔健的。这样,我结识了这位摇滚和心灵的另类英雄。 其实,崔健的歌,像《一无所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等,早就听过,只是没有太在意。那天,当我彻彻底底的听完了所有的歌,抑制不住的冲动让我又连续听(不是听,应该说是欣赏或者是理解更为确切些)了两遍,《花房姑娘》、《从头再来》、《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一些歌曲,在精神和思想上彻底征服了我。我喜欢上了崔健,开始欣赏他,理解他。 我是出生于七十年代的人,当1986年崔健在工体唱《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九岁。不明白什么叫音乐。现在,我24岁,成熟了,懂得了什么叫真正的音乐。 每一次我听完崔健的音乐,总有几分的空虚和惭愧。相比较七十年代青年的信仰、执著和颠覆,八十年代青年的自由、反抗和激情,我们世纪末的人们,总是给人一种现实、困惑和迷茫的感觉。在崔健音乐中爆发出来的仅有的一点理想和追求,也在平庸琐碎生活中失去了她本来应该拥有的棱角。信仰的迷失,理想的破没,道德的滑坡,生命的平庸,爱情的世俗,我们好像找不到了原有的生命轨迹,我们怎么了?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成为了困惑青年一代的沉疴。 崔健的音乐,至少给了我们一个寻求的支点和动力。 2000年,长春。作为崔健全国巡回演唱会的首站,我有幸到现场聆听了他的音乐他的人生。一切如昔,平常的装束,平常的声音,平常的脸庞,却表达出了不平常的人生。摇滚,作为一种音乐的表达方式,它负载的东西远远超出了其他的音乐形式。当我们每一天沉浸在任贤齐《心太软》一类小男人的情歌中时,我们不曾感到过失落,这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逸的生活方式,小资和小知情调已经浸淫了我们世俗的生活。在演唱会现场,我的心灵逐渐的破碎,逐渐的冰冷,逐渐的停止了跳动。 因为我解读了:被人们称之为另类的东西,才是我们生命的本质所在。 观众陆续的退场,他没有在意;观众的嘘声,他没有在意;甚至观众的谩骂,他也没有在意,因为他明白,这些人并不懂他的音乐。崔健所做的仅仅是心灵的歌唱,心灵的艰难探索。一如出道以来被人们的误解鄙夷一样,他仍然承担这生命的负载,承担着自己执著的信仰与追求。我不明白一些人为什么浪费这时间,浪费着金钱,浪费着感情来到这里干什么。也许,这个世界需要的是世俗,是骄情,是虚伪,是冷漠?崔健在音乐上的激情依然在燃烧:正如尼尔.扬所说的那样: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是的,崔健在激情中从容的燃烧着,他开辟的用自己的音乐表达自己的思想,表达自己的生活的摇滚之路,在一些热血青年的成长道路上绽开者灿烂的花朵,并且将一路传播开去。 涅磐乐队的主唱科特.柯本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他对人生,对社会,对人类的理解,同时也展示了一种反抗。加缪早就说过:人的根本面目之一,便是反抗。崔健的反抗是另类的,他没有仇恨,没有虚伪,没有冷漠,他唯一的目的便是宣泄一种对自我人生价值,对自我生存状态的理解和领悟。就像在歌中所唱的那样: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是的,我们的病就是没有感觉,生活的窒息,无谓的牺牲,迷茫的追求,思想的束缚,使得我们丧失了生命的意义。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展示我个人的存在。 对聪明人最大的考验便是:在自身的思维体系中有两种截然对立的观点发生矛盾冲突时,他能够正常的活下来。我们很幸运,因为我们还活着;我们很不幸,也是因为我们还活着,在没有矛盾冲突的平庸与束缚当中活着。我们的灵魂在两种价值体系中间任人宰割的摇晃着,中庸的不偏向任何一个极端,这是我们的聪明,也是我们的愚蠢,所以,我们的灵魂还没有出口。 崔健依然独自行走在属于自己的音乐和生命之路。他没有接班者,没有同路者,也没有崇拜者。孤独也许是另类英雄唯一拥有的财富。但只要懂得了超脱,懂得了理解,懂得了自我阐释,孤独便不再是孤独,她已经成为了一种神圣使命;崔健在神圣的音乐道路上歌唱着,抗争着,实现着,他不会孤独。 普罗米修斯说过:我对人们有太多的爱和同情。是的,崔健也是,要不然他不会独自走这条艰难之路。自我价值的阐释与宣泄,也是对全人类思想灵魂的一个有力注脚,毕竟,人在情感,文化,道德方面有着共同的价值趋向。 解读崔健,解读音乐,解读人生,也就是在解读我们自身。我们都是自身的另类英雄,我们都是自我价值的最好阐释者。 顾城有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不错,让我们想崔健一样,去寻找,去创造。 |